山隆部落的风景是几个部落最好的,时值春季,正是万物生长之际。
一片山花烂漫中,高低起伏的木屋和蜂箱掺杂在其中,颇是有几分世外桃源的味道。
然而……
“椿信女!你不能离开圣林……”
“谁规定的?”不过十一二岁的短发女孩宛如一只小狮子,瞪着眼睛骂道:“不过是一群靠着我才得以活下来的寄生虫,你们凭什么限制我不能出圣林?”
“凭你们脸皮厚吗?”
“椿信女,你!你别忘了你从小到大吃用的都是部落供给你的。”说出这种不忿之语的是一个面容刻薄的中年女人。
“哈?”椿信女翻了个白眼道:“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这世上还没有谁得了好处却不给报酬的。更何况……”
她冷笑道:“除了那点可怜的猎物,你们上贡的东西有哪些不是仰赖我的圣树结界?”
“没有我的圣树结界,你们能轻松地放蜂箱让蜜蜂采蜜?真当哪些野兽和凶兽是摆设了?有它们在,蜜蜂群早就散了吧?”
“没有我的圣树结界,你们能采集到那些水果?你以为野兽和凶兽是不长嘴巴吃水果,还是它们不长嘴巴吃你?”
“你!”中年女人恼羞成怒道:“你别忘了你是部落养大的。”
“那就更可笑了。”椿信女冷冷道:“你们不是将圣林作为禁地封禁起来了吗?是我能出来还是你们能进来?我明明是阿母和圣树养大的难道不是吗?”
“你阿父……”
这一次,中年女人的话话还没有说完,椿信女就打断她道:“别跟我提那个贱男人!如果不是他,我阿母当初就不会气死。就因为阿母已经生了我,所以死掉也没有关系。她死得那么憋屈,你们却没能为她讨回一个公道。那么,要你们何用?”
中年女人怒道:“树并不是软信女的丈夫,明明是她自己心胸狭隘,凭什么要惩罚树?”
“凭什么?”椿信女面色狰狞道:“就凭他在阿母还怀着我的时候就勾搭上了你的女儿;就凭他对阿母承诺虽然不能娶她,但在她死之前会一直守着她;就凭你女儿在阿母临产的时候偷偷进入圣林对阿母耀武扬威,气得阿母九死一生才生下了我;就凭你女儿不止一次偷拿了我的供奉给你外孙女用!”
她的语速又快又利落,周围人都听呆了。
“珍嫂子……椿信女说的是真的?”有人忍不住问道。
因为圣林是禁地的关系,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椿信女,这些话,自然也是第一次听到。
“当然是假的!”回过神来后,珍嫂子连忙否认道:“大家都知道软信女当初早产了,我女婿……”
她话还没有说完,椿信女就道:“说得那么好听,你有能耐把我阿兄的身世告诉他!”
“不能告诉!”珍嫂子想也不想就道:“宇还小,若是知道珠不是他的亲生阿母,一定会受到伤害的。”
旁边原来想要指责的人顿时不说话了。
然而椿信女却不买账,“知道所谓的父母只是为了他卓越的天赋而对他好,知道自己其实是信女的儿子,知道自己的阿妹另有其人,知道自己一直被人利用的真相。对于我阿兄而言,这的确是伤害。”
“你……”
“我早就想说了,请对我用尊称!”椿信女铿锵有力道。
珍嫂子哑然片刻,才开口道:“您这也……怎么能说珠是利用宇呢,她对宇比对自己的儿子还要好。若非如此,宇怎么会那么亲近珠?”
“那就告诉我阿兄真相!”椿信女坚持道:“让我阿兄自己去判断,害死了他亲母的女人对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闻言,众人纷纷恍然,是了,珠若是真对宇一片慈母之心,又怎么忍心害死他的亲生阿母?
闻言,珍嫂子气急败坏道:“软信女不是珠害死的,我说过很多遍……”
椿信女再次打断她的话,“别自欺欺人了,树和珠早在认识我阿姆之前就是一对,当初树阴差阳错被族长拉去了圣林,他却不但没解释清楚,反而还顺水推舟接近了我阿母。而珠那个女人更是无耻至极,她一开始就打的把我阿兄养大,然后靠着我阿兄养他们一家子的主意。”
“胡说八道!”珍嫂子气急,“你一直待在圣林中,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
“我当然知道。”椿信女哼了一声道:“从我六岁开始,每天晚上都会走出圣林,而那对狗男女的墙角,我听了不知多少次。他们的算计,我更是一清二楚。”
作为一个孩子,椿信女在这么多成年人面前当然是弱势的。
然而在这件事上,却不然。
尤其,她还是一个常年待在圣林,按理接触不到人的信女。
尽管她态度恶劣傲慢,但她说的那些话,却是大多数人都信的。
珍嫂子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她急得直接冲上去,拿巴掌招呼椿信女道:“我让你胡说八道……”
然而,还没等她的手碰到椿信女,她却已经一个呲溜躲了开来。
珍嫂子还要去追,耕看了半天却是忍无可忍了。
“住手!”他大声呵斥道。
珍嫂子等人转头看到他,旁人尚可,珍嫂子却是一瞬间腿都软了,“首领……”
耕面无表情地看着珍嫂子,“椿信女说的都是真的?”
“我,我……”珍嫂子想要撒谎,但是对上耕眼底的冷意,却是吓得坐到了地上。
她之所以怕,一来耕首领很少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