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从皇宫里出来,没回顾家,反而直接去了安家老宅。
顾老爷子这是第一次踏进安家老宅,守门人一看是顾老爷子,都惊了,连忙将人请进去,同时赶紧去禀告安华锦。
安华锦依旧如昨日一般,上午在练武场训练顾轻期,下午安排在书房考校教导顾轻期兵法谋略用兵之道。
顾老爷子来的时候,还没到晌午,所以,安华锦和顾轻期在练武场。
听到人禀告,安华锦愣了一下,对顾轻期摆手,“你先歇一会儿,我去见见顾爷爷。”
“我爷爷?他来了?”顾轻期趴在地上,本来没什么力气了,闻言一溜地爬了起来,睁大了眼睛。
安华锦点头,“你要跟我一起去见吗?”
“不,不要了。”顾轻期摇头,怕怕地说,“小郡主,您可别让我爷爷将我领回去。”
安华锦笑,“放心。”
人到了她手里,亲爷爷来要,也是不给的。
顾轻期放心了,身子晃了两晃,一屁股又重新坐回了地上。
他来的时候,连个小厮也没带,孙伯心疼这孩子能吃苦,在小郡主魔鬼训练的手底下,竟然能咬牙坚持,还能高兴的乐呵呵的,孙伯很是喜欢,所以,他也没别的事儿,便在一旁陪着,随时给顾轻期端茶递帕子。
顾轻期分外感动,“孙伯,你真好。”
孙伯笑,“九公子将来一定很厉害,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顾轻期咧开嘴角,笑的开心极了,他这几年加起来,都没现在开心。
安华锦匆匆忙忙到了前院,正巧接住了被人领进门的顾老爷子,她未语先笑,“顾爷爷,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派人知会一声,我若是知道您来,怎么也要在大门口迎着您。”
“你这小丫头,嘴巴就是甜,来亲家府邸串个门,用不着太隆重。”顾老爷子笑呵呵的,“怎么样?小九可听话?”
“听话极了。”安华锦笑着迎顾老爷子进客厅,“您喜爱喝什么茶?”
顾老爷子随意地说,“有什么茶就上什么茶,不拘外。”
安华锦点头,待顾老爷子坐下,她净了手,亲手沏茶,一手分茶,做的很漂亮,不多时,茶香满室,她亲手端给了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茶沏的好,没想到你小丫头还有这一手。”
安华锦也不谦虚,“您老这是不放心,特意来看九公子?”
“不是。”顾老爷子摇头,“我是刚从宫里出来,去陛下面前,给他请了个旨,想着索性也跟你谈谈他的事儿。”
安华锦笑问,“您老人家出马,陛下准了?”
“嗯,准了。”
安华锦笑,“那您是如何打算与我谈呢?”
顾老爷子捋着胡须,别有深意地说,“小丫头啊,我跟你说,你拐走了我这一个孙子,就够了,我如今答应给你这个,将他分出顾家,自立门户,以后顾家就不管他了,就交给你南阳王府了,你得了人,就别再惦记我的其他孙子了。”
“您的其他孙子?指的是我惦记谁?”安华锦扬眉。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顾老爷子直接地说,“这个我能给你,毕竟,本来顾家也没指着他继承门楣,至于那个最出众的,他可是我的心血,若是有朝一日也如这个,得要了我的老命。”
安华锦抿着嘴笑,“顾爷爷您担心什么?还怕我拐走顾轻衍啊?就算我想拐,也得他跟着我走才行啊,您对自己多年的栽培,没什么信心呐。”
顾老爷子胡子翘了翘,轻哼,“我本来没见着你之前,有信心的很,但如今见着了你,还真没什么信心。毕竟,我那孙子,真是喜欢极了你。上次你回南阳,若不是等在清平镇,他能不管不顾没了理智地直接追去南阳,丢下京中的一堆烂摊子。这越聪明的人犯起浑来,还不如浑人,劝都劝不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安华锦笑,“您这样说,是抬举我,我是不是应该为自己如此有能耐而得意啊?”
“臭丫头!”顾老爷子笑骂,“顾家的基业,一代又一代,能屹立至今,是每一代人呕心沥血的付出。谁被选为继承人,谁肩上担着的责任就大。他在三岁时,便被我选中了。当然,我当年,也是一样被我爷爷委以重任。”
安华锦收了笑,“世家底蕴,自然不是一朝一夕而得,顾家能做到名门望族之首,自然更不容易。创业难,守业更难。”
“你能理解就好。”顾老爷子叹气,“我也不想跟你说这些,但是我啊,人活一辈子,越到老,越怕,怀安这孩子,他才是顾家最反骨的人,与你说实话,我真是怕,与你今日说这番话,也不怕你这小丫头笑话我。”
安华锦自然不会笑话,为了家族基业,个人得失,却是小事儿了。
她将惆怅压在心底,神色也认真了几分,面上是如水平静,“顾爷爷,您放心,顾轻衍不是三岁小儿,每走一步,他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除了我们俩的婚约之事,别什么事儿,无论是家族,还是行事,我肯定地向您保证,我不会干涉他。他那样的人,也不会因为小情小爱,而失大我。更何况,事关顾家门楣,就更不会。他也明白,我背负不起这宗罪,也不会背负。您的孙子,您该更相信。”
顾老爷子放下茶盏,静听片刻,笑着点头,“人老了,就容易患得患失,还不如年轻人沉稳看的开。小丫头,爷爷今日不该与你说这些,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