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炽光灯亮着,刺眼。
审讯员的眼睛灼灼的,诛心。
“为什么在得到任务取消的命令后还要擅自行动?”一板一眼的,不偏不倚的,其中一个军官翻开审讯记录本,拔下笔盖,没抬头去看陆默,径直问道。
陆默一笑,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样子,却意外的不叫人反感,表情很是惊讶,眉头紧紧蹙着,折痕明显。
“什么?任务取消了?我怎么从来没有收到过这种命令?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啊?要不,再去确认确认再来?”
好心的建议,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啪!”那军官怒气冲冲的猛拍那桌案,桌上摆的一应物品全都震了震。
像极了古时惊堂木一拍的效果。
突如其来,陆默心脏不可遏制的跳了一下子,频率紊乱,不过也就一瞬,转眼就平复。
“秦然同志,希望你可以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有些话,何必要我们说那么明白,最后闹得谁脸上都不好看。”另一位军官拉住同伴,相对而言好声好气道,似真心劝告。
陆默不由得笑了,讽刺非常。
打进这审讯室来,就不断上演如此一幕,不嫌累。
这俩军官,一个火爆,一个冷静,还挺互补。
弯弯嘴唇,忽的有些佩服起来自己了,这等堪称糟糕、危险的情况下尚且还能自得其乐也没有谁了。
哎,总是改不掉那揣摩人心的职业病。
比如,那火爆脾气看似不待见自己的军官儿,实则内心是偏向自己的,气的怒的都是自己不加以辩解,反而还有心思插科打诨,恨铁不成钢。
而那看似好说话儒雅沉稳的,才是真的跟自己不对付的,一言一行都在诱导自己出错,企图抓住她一把柄,然后死命戳。
两人的来路和目的,不必阳光照耀,都是一目了然的。
于是,陆默坐端正了,收了先前玩世不恭作态,面无表情,目光极具压迫力,昔日做一队之长面对形形色色人养成的气场一时间爆发出来。
“这位长官同志,我想对于这些算作军事机密的内容,在我直属上司来之前,我有权保持沉默吧?您这咄咄逼人的,可有点过分了啊。”
火爆脾气一听,乐了,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随即又板下脸,还是没能止住打心眼儿里升起的笑意,语调欢快:“哟,还扯上军事机密了?继续扯是不是还能奉天承运了?”
陆默差点绷不住脸蛋儿,借了这话,灵感一个迸现,打了个响指,吸引住两人原本分散开了一些的注意力,信口就胡诌道:“还真是奉天承运,你们接下来不就想问那目标被炸沉的事儿吗?可真不是我干的,哪儿来的条件,所有支援都没影儿,我都打算撤了,哪儿知道,天降神迹,平地起玄雷哇,那雷火就一阵阵的凭空现出来,每次一个劈下就是一王炸,那时可真吓坏我了,又一想,不就天公作美,奉天承运,我惊心胆颤个啥劲,舒心,畅快!”
一号军官:“……”
二号军官:“……”
编,你接着编,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讨论怎么写玄幻小说呢!
出人意料的,没有接着编下去,陆默适可而止的住了话头,站起身,大门被推开那一刹那,微笑着打招呼:“大队你来了?可算来了。”
乔觉一眼望过去,冷彻骨!冻了陆默个透心凉,不由得尴尬的摸摸鼻子,手上铐子也随着晃得哗哗直响。
听着这响儿,瞧着这样儿,乔觉哼了哼,“我旁听,你们继续。”
陆默这才又坐了下,没再耍宝,似乎态度一下就端正了,一本儿正经的,挑拣着避重就轻的回答每一个问题。
看似很配合了,但在乔觉听来,话里话外都无一不是欠揍。
“为什么要擅自行动?”
“心不甘意难平,机会难得。”
“你的队友们是否又阻止过你?”
“当然,毕竟有点冒险,咱们兄弟情的,可我是队长啊!军人天职就是服从,没例外。”
“说的好听,你服从了吗?”
“箭在弦上,身不由己了,何况,我真没接到任务取消的令,只知道支援来不了。”
“知道你这次违规操作的后果吗?”
“我文化成绩一直都拿的优秀,小本儿倒背如流。”
“炸毁目标地点的是不是你?”
“真不是,都说了,雷劈的。”
“雷劈能放出射线被老远巡洋舰探测到?”
“那啥话说的,大自然是奥秘无穷的,永远翻不完的书!兴许是那雷里面真藏了啥埃克斯,阿尔法,伽玛的,我觉得吧,这些话你们真问错人了,倒不如拿了泥土去科研院鉴定来得更靠谱些?”
“据你之前上报的信息,原本存在安东尼岛的危险军工品都被搬运到难洋屿,那些东西呢?后期打捞没有丝毫收获。”
“不是雷劈没了,就是情报有误,我又不是杨戬,有天眼,啥都能看到。”
“你们任务一向接受单线联系,为什么反向接通基地?”
“本基地的军事机密,不便跟二位长官透露。”
“你的汇报提及高放射物的军事化运用,并且说已经得到相关研究资料,现在那些资料呢?”
“也劈没了吧。”
“你跟对方组织有什么关系?”
“死仇,私仇,而且这个跟二位要对我的审问没有关系吧。”
“你对上方取消支援可有不忿?”
“自然,一百步的任务走了九十九步时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