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美,小酒馆。
劳瑞斯难得起了闲心,想起驻足片刻来看看门口那显得很有年代感的木牌。
小酒馆三个字是拿蜡笔写上去的,因为日晒雨淋还风吹的,有些地方的笔迹淡了不少,因此颇有些沧桑感。
或者用古老的华夏语言来形容,就是历史的沉重颠簸,洪流洗刷。
这天是个不大不小的日子,这座小城市迎来了它新的领导者,市民们大都去市政府门前瞧热闹了,这酒馆自然也就冷清了下来。
杰克整理好酒瓶和杯具,打算提前下班,享受一番难得的宁静夜晚。
没料到,刚出门就碰见了站在门口望着自家酒馆广告牌出神的男人。
男人西装革履,社会成功人士的打扮,下巴上扬四十五度仰望,广告牌,侧颜很是让人容易生起心动的感觉,迷茫里带着颓丧,富家公子落凡尘,恰好是现代小姑娘挺喜欢的一款儿。
尽管他欣赏不来这种颓丧美。
怔愣了好一会儿,杰克认了出来,这可不就是那经常来的,一晚上一杯炽日的小兄弟?
记忆中,他似乎酒量不怎么好,生活得也挺艰难的,每次付款掏出来的都是皱巴巴的票子,还有明显汗渍在上面。
但他眉眼里藏着的桀骜显示出他有着狮子般称霸山林的野心,骨子里自带的,不管何种境遇下都不可磨灭的,天生野性。
而且模糊还能记起,某个夜晚,这个男人还说过几句让他感觉并不怎么愉快的言语,因此,让他不由得多注意了一点。
但看他现今模样,似乎他眼拙了呢!笑笑,没有过去打个招呼的打算,拢拢身上大衣,从男子身边大步走过。
劳瑞斯忽然伸出手扣住了杰克烧落后的肩膀,“嘿,杰克,能为我调制一杯炽日吗?不喝它,我都睡不着觉了呢!”
杰克脚步停下,转过身,依旧是那个绅士礼,“我的荣幸。”
随后,回到门前,拿出钥匙打开锁,咔嚓一声响,木门换换打开,里面一片黑暗,还传出一阵尖锐叫声,外面明亮的路灯竟然丝毫照射不进去,仿佛藏匿着什么不可名状之物。
杰克回头朝劳瑞斯笑笑,很是体贴,将门推开的更大了,终于有一缕灯光钻入,射在吧台上,有些反光,有些刺眼。
劳瑞斯下意识眯起眼,插兜里的手顿了顿,意味不明。
下一瞬,灯光全开,杰克已经如往常一样站在了柜台,穿着调酒师装束,收敛之前的闲散亲和,信徒一样郑重对待自己的工作。
清洗手和酒杯,摆出需要用到的酒水,手腕翻转飞舞,引人入胜。
劳瑞斯踱着步走进去,坐在了老位置上,手指轻敲吧台,“嘿,伙计,你不问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杰克动作不停,嗓音咸淡,“我只是一个调酒师,对于调酒以外的事情,不感兴趣。”
劳瑞斯哑然,“我以为你会很感兴趣。”
杰克没再说话,很快就将一杯炽日调好,冰蓝色上方是喷薄欲出的火焰色,肉眼看来,尚且是混合了近十种的红色,而再看那摆了一桌的酒瓶,二十三个,挺好一数字。
二十三。
劳瑞斯垂下眼睑,接过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将空酒杯推回给杰克,站起身来,顺手留下了几张美元,“杰克,谢谢你的酒,我该离开了。”
杰克却没有如往常第一时间拿过酒杯收拾残局,反而解开了工作服的扣子,露出一片性感的锁骨。
“小兄弟,请等等。”
“哦?还有什么事吗?”劳瑞斯问,似乎不解。
杰克并不做回答,从吧台走出,拦在了劳瑞斯的面前,脸上微笑着,相当完美的微笑。
劳瑞斯可以感受到那股让他不有放松警惕的善意,以及掩藏在里面的深深的恶意。
“为什么不在市政府看热闹,却跑过来我这里喝酒?”终于,杰克开了口,询问之前自己拒绝感兴趣的问题。
劳瑞斯很快眨了两下眼,随后放在裤缝的小指抖了抖,正打算回答时,杰克打断了他。
“今夜是个有意义的夜晚,不如和我一起去一个有趣的地方?”
“好啊。”劳瑞斯欣然答应,眸底一层薄纱微微漾动。
那个地方,他可是神往已久,杰克,须知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做好准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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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图布,安东尼岛屿。
这块岛叫安东尼岛,是安东尼的家族世世代代居住、守卫的地方,据说可追溯到三百年前,在战乱时期,安东尼家族迁居此地,奉命守护一方门户。
来了岛上三天,转眼就是交货的日期了,陆默等人不动如山,而安东尼也自从上了岛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两方也对货物的事情心照不宣而绝口不提。
这天,碧海蓝天,万里无云,呼吸着海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陆默坐在海边一块礁石上,海浪轻拍,旋律动人,极目远眺是无边无际。
季名他现在在干什么呢?是否已经消气?那盘红烧肉最后的命运是怎么样的?
第一次,她允许,不得不允许自己在此刻的闲暇去思念一个人,任情绪翻江倒海,滔滔席卷一切。
思念泛滥里,陆默没忍住闭上了眼睛,身后忽传来一阵脚步声,轻轻重,轻轻重,倒毫不掩饰来意。
没睁眼,“胡子哥,今日怎么得空来吹吹风晒晒太阳了?”
又是胡子哥,安东尼觉得自己空长了三十多年,涵养这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