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然那一记火焰过后,秦柘疯狂的眸子渐渐平息,变得灰白,看不见神光。
秦然左手按了按还在颤抖的右手,尔后拉起秦柘的手,搭脉探脉,还是左手。
叶清看着,瞳孔震了震,一句话没说,只是收敛了眸光,站在那里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安静,没人发出响动。
就连对世界产生怀疑的叶晚等人也都按耐住了自己懵逼的脑袋,没打破这份安宁。
秦然表情愈发的不透底,但看的出来不是什么好的事儿。
慢慢放开秦柘,左手上打了一个响指,分外响,金属碰撞声不解释。
那响声一出来,秦柘的眸光波动了一下,渐渐恢复了正常,脸色也很难看,“家主……”
秦然嗤笑,“叫谁呢?!”
秦柘抿抿唇,“老祖宗留下来的话,谁有花,谁就是家主。”
很简单一句话,意思却不怎么简单,秦然眸光越发的凶残起来,语气轻佻,浓浓的嘲讽和不怀好意,“要是我不是秦然,家主也算数?”
秦柘唇角抽了抽,这种隐晦没面子的话,何必说出来?您老装一下大智若愚不好吗?
轻咳了两声,算是清嗓子,点点头,“老祖宗的话,我们做后辈的不敢妄自揣摩,而且,您姓秦,又有花,不是吗?”
秦然冷冷一眼过去,秦柘感觉上就是凉飕飕的刀锋袭来,千刀万剐,体无完肤。
“当小爷收破烂的呢?你们秦家都有病?”这话不怎么客气,带着即将大开杀戒的残暴。
秦然站在那里,整个人完完全全的浸在血气里面,还杀气腾腾的,眼中烦躁要溢出来了似的。
秦柘缩了缩脖子,很想装鹌鹑,但似乎装了反倒会死得更惨,索性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咬咬牙也就过了。
讪讪一笑,“理论上,家主您这么英明神武的,干嘛这么把自己也骂进去?”
有点想不通。
秦然挑起半边的眉毛,笑呵呵的,但实质上没笑意,怎么看怎么假,“再给你个机会,想好了再回答。”
秦柘顿了顿,没开口,似乎在斟酌什么,整个人气场就和刚才不一样了,天壤之别。
半晌没得到回复,秦然不否认内心的怒火熊熊燃烧,那是上位者的骄傲,她自己都掌控不住,内心在无奈,表情在爆炸。
回身指了指骨头化了一般被叶晚扣着的秦海,微眯上了眼睛,语气嚣张,内容惊掉眼珠子,“这东西,不是秦家的吧!”
秦柘眼皮抬了抬,正要回答,秦然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接着自说自话。
“大长老,该醒了吧,戏看到这里,过犹不及,还有小伙子你,没那小奶狗的资质,装啥呢?不知道该送你们一句艺高人胆大的赞扬,还是一句脑子里装了头猪的实话,有本事自己给自己下套来界定情景的真实,怎么就不知道,一出戏一个破绽出来就真是一出戏了,漏洞百出里面一个真的不能再真也还是漏洞百出,何必呢?”
说着,秦然已经没剩下表情了,点燃的那只烟在指间几乎烧到了尽头,轻轻抬起来,凑近吸了一口,整个人的气息都随着那烟雾弥漫而朦胧了。
秦柘见秦然点破,也不好意思伪装下去了,吐出一口浊气,做了个扩胸运动,有点好奇,“怎么就漏洞百出了?”
秦然微微扬起唇角,“看戏在幕后,知道为啥不?”
秦柘摇摇头,听上去挺新鲜一理论,以往不曾接触过。
秦然微一眨眼,“因为,上了台的,要是没有真功夫,那就是小丑,戏里老鼠屎,自作聪明罢了,当成疯子演给傻子的套路都不够格。”
秦柘眨眨眼睛,还是没说漏洞破绽在哪里,于是很虚心的开始求教,“家主,这戏排了很久,见过的都说真。”
秦然挑眉,心中郁气都被逗得消散了些,下巴指着秦海,“那就是最大的破绽。”
秦柘皱起眉毛,“明明爷爷说了,那才是点睛之笔……”
话没说完,秦柘再次被打断,这次开口的是“晕过去”又“活过来”的大长老。
大长老一把就把秦柘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拉到了身子后面,挡着,严丝合缝,完全隔绝了秦然的视线。
“小女娃,尊老爱幼一点嘛!”大长老笑嘻嘻的,像极了那护崽的老母鸡。
开玩笑,秦然这种墨缸子,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哪敢放任自己宝贝孙子贴上去近墨者黑?!
秦然觉得有些好笑,“不装了?”
大长老摇摇头,依旧那精神健硕的样子,咬死不承认,“没装,真的刚醒过来。”
秦然那脚尖踢了踢地上家主令牌的碎片残骸,来了个二次伤害,脸上活脱脱恶魔的挑衅表情,“刚醒过来啊!咋把拿把五米大长刀,劈了我这毁坏家族信物的罪魁祸首?”
脸不红心不跳的,大长老发挥了自己年纪大的厚脸皮优势,一脸的茫然,“什么家族信物?没这东西,秦家就一个宝贝命根子,等了千年才等到,没别的,宝贝家主你别误会——”
秦然冷哼了一声,有点索然无味的哑口无言,接着拿秦海说话,“你们家主不是那东西?我就一族谱上没名儿的小辈,跟我揪扯掰些啥呢?”
大长老看了看秦海,不掩饰的嫌恶,“傀儡罢了,怎可玷污我秦家家主这神圣的名号?!”
秦然差点绝倒,终于知道秦柘那厮的伪装小奶狗哪里学来的,伪装最高境界无非脸皮厚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