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洁英觉得沈暮時就是故意的,他在利用南荞来报复自己。
”那和你没有关系,眼下我给你一条路,主动坦白一切,告诉我爸以及沈家每一个人南荞是你的女儿,并祈求她的原谅,告诉她这个孩子的存在,她有权利对这个事知情。”
至于沈暮時要如何与南荞相处,那是他们的事,办法千万种,但绝对不能是把南荞蒙在鼓里那种,因为如果真那么做了,对南荞来说是最不公平的。
”不,不可以,我不能告诉你爸爸,他一直以为我没有孩子,暮時,真的不可以,我已经老了,我只想安安稳稳过后半生,你要我去坦白,去背负欺骗的罪名,我做不到啊。”
”那我就应该为了你放弃南荞?夏洁英。你会不会太自私了?我原本该有的幸福生活已经被你毁了,你还想怎样?”
沈暮時声嘶力竭地质问夏洁英,他不懂为什么她活的那么自私,就因为她不愿背负欺骗的罪名,所以就要自己牺牲和南荞的感情吗?
”我说了!廖娟的事情和我半毛钱关系的没有,是你妈,是她自己水性杨花,红杏出墙背叛你爸爸,无辜的应该是我们,该死的是你妈!”
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夏洁英忍了快二十年的秘密。本来她答应沈东海永远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可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被沈暮時刺激的全盘托出。
夏洁英捂着肚子,她刚才太激动了,以至于现在腹部有些微微不适。
沈暮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觉得这就是夏洁英的一派胡言。
”你胡说!”
”我没有,沈暮時,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沈家人对我怎么样,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如果我真是你口中第三者,他们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而我又怎么能容得下你的存在?我抛弃自己女儿,做牛做马伺候你,为的就是今天让你这样骑在我头上拉屎拉尿吗?我认识你爸爸的时候,廖娟就已经出轨了,这事能怪我吗?我平白无故被你冤枉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气,为什么今天还要我的孩子来承受这些?”
夏洁英为了这个孩子她是豁出去了,既然大家都不想好好过,那索性把事情闹的更大吧。
那种可怕的感觉又回来了,沈暮時觉得自己脑袋里有一张大黑网笼罩着他。
他痛苦地捂着头,频频否认,”不,你是骗我的,你是故意这么说的,你凭什么诬陷我妈?”
沈暮時清清楚楚记得廖娟走的那年说的话,她张口闭口说的都是”你爸爸”三个字。
他的爸爸不就是沈东海吗?
所以。骗人的肯定是夏洁英。
”我没有,你若不信,可以去问廖家的人,他们都清楚事实的真相,这事我和你爸爸是无辜的。”
夏洁英一口咬定她和沈东海是清白的。
沈暮時脑袋里的那张黑网越张越大,他的双眼被红色的血丝填满,现下这副模样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夏洁英意识到情况不对,想起身逃开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只觉后背被人重重一堆,然后便重心不稳地往前倒去,肚子着地,她最想保护的那个孩子终不能幸免死在了沈暮時手里。
夏洁英感觉有液体从自己身体里汩汩流出,她害怕的惊声尖叫,”啊,救命,来人,救命,救救我的孩子。”
失去理智的沈暮時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家门,根本就没有理会夏洁英的呼喊。
当沈东海回到家,看到的就是夏洁英倒在血泊里不省人事,还有茶几上的几盘点心,他丢开手里的公文包,赶紧上前把她抱在怀里,”阿英,阿英!”
那么多血,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沈东海颤抖地拿出手机,”喂,120吗?我这里是幸福小区,7号楼302室,快来,救命!”
没有意外,老天爷也没有垂怜夏洁英,她的孩子没了,当抢救室外的沈东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极为复杂的。
怎么个复杂法?往没有人性里说,他庆幸这个孩子掉了,这样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一通百通了。
那另一方面呢?这怎么说也是他沈东海的亲生骨肉,欢天喜地,鞭炮齐鸣地庆祝,这不是人干的事,难过肯定是有的。
总之一句话,难过之余又不免庆幸,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至。
然而,夏洁英就不这么想了,如果不是现在身体虚弱,她一定会拿刀砍了沈暮時,把他剁成肉馅做生煎!
为什么是做生煎?因为沈东海最爱吃生煎,她想让他尝尝这种痛失亲骨肉是什么感觉!
夏洁英双眼无神地望着花白的天花板,她看上去就像是浑身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软绵绵,萎靡不振。
沈东海坐在一旁,几番想要开口,但话到嘴边又给溜了回去。
过了很久,夏洁英才开口,”沈东海,你怎么不问问我这孩子是怎么没的?”
对,沈东海就想问这个问题,可不是怕她触景生情,没敢问嘛。
”怎怎么没有的?”
沈东海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毕竟夏洁英太重视这个孩子了,现在触及这么敏感的话题,无疑就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还是一只受了伤的母老虎。
果然!伴随两声”咣咣”巨响,只见夏洁英挣扎起身,伸手一扫,把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都掀翻在了地上。
她冲冠眦裂地抓着沈东海的衬衫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