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洪基闻言就站了起来,怒火攻心,开口便骂:“好贼胆,据得小小一隅之地,竟敢称帝,也不怕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耶律仁先立马说道:“陛下,此乃贼首收买人心之法,不可不防,一旦分封文武百官,那些乌合贼众必然更加卖命奔走,还有燕云各地心怀不轨的汉人也会趋之若鹜,定要速速剿灭之。”
耶律洪基是真怒了,他是皇帝,岂能让自己的地盘里又出来一个皇帝?这种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最重要的是真正的真命天子万万不能忍。
怒不可遏的耶律洪基,开口便道:“发十万大军,两月太久,一个半月之内,荡平贼寇,把那贼首麻牛的头颅挂在燕京城头之上。”
耶律仁先大喜,连忙上前领命:“臣遵旨,定为陛下把那麻牛的头颅割来!”
甘奇这一招,当真是诛心。几乎算定了只要这一招一出,辽国皇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忍得下去了,必然杀之而后快。
占了八个县,一个州城的麻牛,真的就登基称帝了,虽然一切从简,但是他真的就登基了,在狄咏前前后后操办之下,麻牛就真的登基了,虽然连龙袍都是一身戏服,但是朝廷的架子真的就搭出来了,三省六部,二府三司,一样不缺。
麻牛这个皇帝都弄不懂朝廷到底有那些部门,但是狄咏却是门清的,一个个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大燕国皇帝麻牛,正式写入史册,就是不知道结局如何。
狄咏倒是也有一个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还有模有样弄了个太师,封了个赵国公,算是位极人臣了。
位极人臣之后,狄咏立马又开始忙碌起来,挑选精干人手,组织一支真正的作战部队,然后一边简单操练着这支部队,一边派其他部队加固城防,准备一切守城之物,甚至还派人到城外去把早已淤塞的护城河重新进行开挖。
也还派人出城,四处收拢粮草之物。
反正就是准备着一切打仗需要用到的东西与事情。
接下来,狄咏也知道,该是战略性防守的时候了。守住这座滦州大城,时间越久越好,最好守到甘奇打到燕京,那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有一个朝廷系统,其实也有很多好处,那就是狄咏交代下去的各种事情,都有人来做,那些刚刚上任的朝廷大员,一个个干劲十足,办起事来更是风风火火。
唯有皇帝麻牛,反倒有些无所事事,没事这里走走,那里走走,视察一下工作,鼓励一下文武群臣,也到处受人朝拜,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座滦州城,即将迎来一场大战,尸山血海的大战。
从巨马河岸来的十万辽军,将把这一座城池变成死亡之地。
这一切,显然都在甘奇的计划之中。
到得这一步,雄州的甘奇每日都着急等候着河对岸回来的探子。
探子们或是游泳,或是乘船,或是直接跟着商队进出关口。
带来一切关于河对岸的消息。
十万大军,排成四列的长队,能绵延三四十里,若是排成六列,也能绵延二三十里地,再加上粮草辎重,又能绵延几里地去。
探子们就站在往东去的官道之上,按照狄青的吩咐,数着列数,计算着长度。
终于得到确切消息的甘奇,早已喜出望外。第一时间直奔军营而去。
但是甘奇也知道,还得等一等,算着时间,至少要让这大军真的到达滦州。
甘奇还得再沉住气一点,最好让滦州那边先打起来,打得不可开交最好。
甘奇从来都不是一个宅心仁厚的人,他计划了这么一大盘棋,从最开始亲自去燕云搞金融战争开始,一直到现在这个时候,甘奇花费了无数的心思。
这盘棋里的麻牛,在甘奇这里看来,就是用来当棋子的,也是可以随时随地牺牲的。
甘奇甚至都没有过一点要救麻牛的心思,他只想着麻牛那边能抵抗得越久越好,麻牛与麻牛麾下之人,死绝了都行,最好抵抗到最后一兵一卒。只要狄咏灵光一点,看准时机抽身而走就可以了,狄咏是有独善其身的能力的。麻牛在甘奇心中是一个可以死得其所的人。
所以,甘奇能沉得住气,他还得等一等。
前期的准备也要再最后做一做,巨马河是一条不大的河,多水时节,河面倒是宽阔,冬天少水的时节,在一些水流平缓的地方,水面还会结厚冰,此时冰还没有化,到底从哪里过河,这也是要反复派人去打探的事情。
至于后续的辎重粮草,用船最好。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滦州城下,迎风招展的旌旗如林,十万大军,便是营帐都能绵延十余里地。
整个滦州城被围得一个水泄不通。
狄咏早已料到这种局势,早早把许多城池的兵马都聚在了滦州城,那些小县城,已然被狄咏放弃了。
身穿皇袍的麻牛,面沉如水。当皇帝的喜悦还没有过几日,眼前这种景象,光是在城头上看一看,都能让他心慌不止。
同在城头之上的狄咏,见得麻牛的表情,故作一脸轻松:“陛下,不必担忧,自古为皇帝者,皆是如此,如大汉之刘邦,前期也被项羽追得到处跑,只要过了这一战,陛下的天下必然千秋万代。”
麻牛点点头,问了一语:“敌军这是有多少?”
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