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耶律仁先也不那么在意,辽国这么多年来,打服的、覆灭的女真野人不知多少,这回也不那么特殊。唯一麻烦的就是得多给点钱粮。
……
雄州那边,打马飞奔的甘越急切起来,因为两万五千人的军械装备还没有到位,沧州码头那边每天传来消息,船队依旧没到。冬天的季风,对往北航行的帆船并不友好,船队在海上走走停停,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从河北各地运来的军械装备又太少,甘只有黄龙府与真定府而去,亲自去打开各地禁军府库,淘一些存货,特别是制式的gōng nǔ,手弩,长弓,神臂弓,蹶张弩,绞盘弩炮。
却也把甘气个半死,每天晚上都写弹劾奏章入京,弹劾各地大小官员。若是甘真的能一言而决,说不定就杀个血流成河了。
禁军府库也能大规模亏空,甲仗库的账目与实际存货,差距大到令人指,账目上记得满满当当,东西却几乎没有。
甘再一次领教了这个国家的糜烂程度,再一次明白了为什么金人南下的时候,说把汴梁围了就把汴梁围了。
气得甘到处大雷霆,也是无奈,来去的路上,连各地的县衙也去翻了个遍,翻到一张堪用的床弩,甘都能喜出望外。
如此几番,倒也把许多官员给吓到了,到处想办法,弄军械充到甲仗库里去,生怕甘这个河北两路制置使上门来检查军备,又是几番弹劾,影响他们的前程。
这倒是意外之喜,哪怕是表面工作,也是能见一点效果的,总能多几副铁甲与兵刃,再来点好弩弓,那就是意外之喜。
如此,甘更是派出许多心腹往更远的州县去巡查,收获虽小,但也能聚少成多。这大宋,好就好在足够大,州府足够多。就河北两路,一个县翻出十副铁甲来,加在一起也能凑个两三千副出来。一个州府能有几张床弩,那也能凑个百十具来用一用。
北宋的河北两路,地盘倒是足够大的,并非就是后世的河北省,而是后世河北大部分,加上河南一部分,再加山东一部分,还有山西一部分,很大,足够甘尽情搜刮。
河北两路,其实也有些人心惶惶,因为都知道辽人在边境屯兵了,可能要打仗,否则甘经略也不可能这么到处搜刮军备。
这回,甘倒是把国书送到了汴梁城。辽人陈兵的消息,也是瞒不住的。
汴梁城里,自然又是一片哗然,民间喊打喊杀的人不少,更知道甘相公就在河北,有许多人士子也热血非常,四处奔走相告,不能卑躬屈膝,不能教人欺辱……
当然……在汴梁城里喊打喊杀的人不少,只是这汴梁人真愿意上战场去打去杀的人,可能就找不出几个人来了。
不过,年轻的读书人,总有一些是真的满怀一腔热血的,竟然还真有一些士子到处拉人结伴,要到河北去支持甘先生,就如昔日随着甘先生出征邕州一样。
要说这大宋朝的儒家,其实还真有许多教育得极好,就如南宋灭亡之时,崖山殉国跳海的人成千上万,军民一起,跳海殉国之人十万之多,那场面,当真感天动地。
也如天祥,终究还是留取丹心照汗青了。
言归正传。
东京汴梁的朝堂之上,皇帝赵曙还是有点吓到了,看着国书,问着满朝武:“辽军当真有七十万?”
一人当过百万兵的富弼,此时老神在在,倒是显出了老臣的沉稳,慢慢答道:“陛下,辽人不过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最多不过十几万人。”
赵曙闻言大气一松,说道:“那就好,河北两路,有近三十万禁厢军,倒也不怕他。”
富弼又道:“此事既然因甘道坚而起,这出使斡旋之事,当也由甘道坚去,想来也是不在话下的。”
富弼自然是没安好心。这种求和的事情之难,富弼是有亲身体会的。甘惹事,甘赔上身家去解决,回来还得让甘落一个惹是生非陷国家于危难的罪名。谁叫甘当初在朝堂上大包大揽,该他吃些苦头。
皇帝赵曙倒是对甘信心非常,答道:“此事甘卿去河北之前,朕就有安排,使节本就是他,他自会解决此事。”
富弼微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
曾公亮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脑不断乱想,甚至都猜过甘是不是想与辽国开战,但是这个念头转瞬即逝,没有理由,站不住脚。
曾公亮出言说道:“陛下,当派个人再到雄州去传达陛下圣谕,让甘经略心有个底气。”
“对,派人去告诉甘卿,割地不行,再加岁币也不行,定然不可辱了大宋脸面。”赵曙倒是有些骨气,反正国格不能丢。
富弼却听出了一些言外之意,这命令,岂不就是让甘自己私下里花钱解决?富弼脸上笑意更甚。
不过,其实赵曙并没有这个意思,他就是想强硬一把,因为他知道辽国要生内乱,甘是有谈判筹码的。这内乱本就是甘制造出来的,所以赵曙对甘真的有信心。
心一直有疑惑未解的曾公亮,此时说道:“陛下,那就派臣之犬子孝宽去传旨意吧?”
“允了。”这事赵曙倒是无所谓。
曾公亮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儿子去传这道旨意?因为他知道事情一定有问题,一定会有出人意料的事情生,他真的想弄清楚甘到底要干什么,回家他还得好好嘱咐曾孝宽一番。
曾孝宽得了曾公亮的一番嘱咐,拿着圣旨坐车上了官道,往雄州急赶。
只是见到甘的曾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