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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帝听了此话心里大痛,又想原来沛琅当真毫不在意朕了,连朕以权位相胁,她都毫不在意。
“你当真如此恨我?”景和帝此时情绪已然失控,竟以我相称。
见景和帝如此,皇后依然淡然:“我倒是恨过你,不过如今已经不恨了。”
“为何?”景和帝听到她说不恨,不喜反怒。
“皇上,我少女时与你相识、后来成亲至今三十余年。你有待我极好过,我也有待你极好过。后来你哄我,骗我,于是我恼你,恨你,怨你。如今我年纪已大,佑儿已经长成,阿难也已经成亲。那些怨与恨都不重要,所以我不恨你了。”皇后说的极平静,虽然说这些话时无数的回忆在眼前浮现,然已不能在她心中卷起风浪。
景和帝听了此话,只觉得心中更痛。
“你心中最介怀的只怕是真儿的身世,你心里恼我千方百计的让你养了真儿,更恨我后来又想立真儿为太子,是与不是?”
“元景束,你实在不必在我面前装成这般深情似海的模样。”皇后冷笑一声,“不过你说的也对,你告诉我元真是你陷入无穷荒漠时,你的救命恩人之子。你为报恩答应你的恩人要将元真当成亲子相待,从你把元真抱到我面前,你说他就是我们失去的修儿,注定是我们的儿子。我信了你,也将他当成了亲生儿子。结果、结果却是你跟别的女子所生的儿子,你让我不恨你,那绝不可能。”
景和帝脸上露出愧疚之色,为何多年皇后恨他怨他,他无法辩解。为了真儿,他跟她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不过那并不是我最恨你的,我最恨你的是你费尽心思让我认了元真做亲生子,让他做了嫡长子,然后你要立他为太子。”皇后说完又长叹一声,“不过如今我已经看淡了,恨也好,怨也好,已经烟消云散。你要立谁为太子,我皆不会过问,你尽可放心。”
“我欲立元真为太子,绝不是因为他是那人的儿子。而是、而是众皇子中,他最适合为君,他胸有韬略,志向远大,由他继位,我大安才有机会统一天下。”景和帝说完忙又道,“沛琅,我不是没想过立佑儿为太子,只是他性情散漫,心不在此。现在大安朝四周危机四伏,佑儿为君,并非我大安朝之福。若是阿难是男子便好了,她聪慧智谋皆不输男子,且胸怀广大行事果决,若她是男子,我便立她为太子。”
这些话是景和帝心中思虑了千百遍的,平日是绝不对人言的,如今一鼓脑说给了皇后听。
皇后听了这话,一时怔忡。元真由她抚养长大,这些年每当看着元真,她便会对自己说,他是我抚养大的孩子,他的身世身不由己,我该好好待他。
可越是如此,便会马上想到他的身世来历,便有如一根刺刺在她的心头。再加上元真长成后,行事越发沉稳,自己越发看他不透,对他的芥蒂自然就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