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着对长生的势在必得,关大先生虽然心底暗暗唾弃着自己以外的所有人,但也知道处境局势未明,多一个人在身边,自己的安全就多一分保障,至于老跛子,他懂山,更懂药,刚才下坠的途中还提醒大家那雾有毒,比起旁的人来,老跛更是其中最有利用价值的人。
被队里那人突如其来的一坑,老跛子一颗心差点没跳停,他扎实莫有想到大老板居然在危急时候对自己伸出援手,以为老板真是省城人kǒu_jiāo赞的仁义厚德之辈,好在关大先生跟小牛都出手,给老跛子下坠争取了一点子时间,那头马师傅不出声,人倒是迅速钻到了下边一层,他摸了几个铁片组了个东西挥撒过去,这东西如同渔网一样大面积铺开,展在老跛子的脚下。
得了三人助力,老跛子总算有惊无险的落在了下一层藤蔓上,趴了好一会儿发现藤蔓只晃动但并没有撕裂,几人都心里松了口气。
藤蔓层极多,几个人精疲力竭,又分不清时间的流逝,这深渊当中并不是全然无光,但光线就是勉强可视物的那种,睁眼闭眼就是藤蔓,中途觉得饿得不行就掏出仅有的一点子干粮嚼,依靠着停留的时间和进食的次数来判断着几人怕是往下渐渐走了一天之久。
干粮在掉下来的时候有人已经失去了一大部分,所以有的人和没粮的分着吃,量并不多,一众人又都是汉子,食欲不小,就算再省着吃也只撑了大约一天,这还能忍受,最不能忍的是没有水,一开始有人提出嚼藤蔓补水,然而被老跛子喝止了,可没水时间一长,又加上望不到头的的藤蔓层,几人都前后嘴皮子爆裂,干渴得厉害得不得了的时候只能依靠舔自己嘴皮子用仅一开始多,到后头越来越少的口水滋润自己的嘴巴安慰自己马上就能到底,到底说不定有地下暗河么子的,又或者有么子动物,能让他们喝上水饮上血解了那越来越令人挠心的干燥和饥渴。
在不晓得第多少次制止了小牛伸向藤蔓的手后,老跛子忧心忡忡,这种看似平静的安全里存在的极大隐患要是再不得到消解,爆发起来只怕就会要人命,当他回答徒弟兼儿子的再一次“师父,我闻着空气里好像有水汽,是不是再往下一点我们就能发现水了?”这个问题,终于看着儿子进山到现在就急剧消瘦的脸下了决心。
他同关大先生道:“再这样下去不行,莫得吃我们还能忍一下,但也忍不太久,我们还得不停往下头爬,也不晓得这鬼地方还有多深才到头,要这么下去,只怕莫到底我们就因为莫得水渴死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鬼地方了。”
“之前拦着大家莫乱嚼,是因为我进山这么多年,这种藤蔓从来莫有见过,害怕它有毒,可现在我们已经在离死不远的地方,我老跛子活的年头够久,也不怕早死几天晚死几天。大老板,等下我来试下这藤蔓,要是无毒,大家就补补,要是有毒,我崽还要劳您们看在我这条贱命份上帮忙照看一下,要得不?”
关大先生摇头:“讲么子傻话,你自己的崽自己的徒弟,当然要你自己照顾。”
话是这样讲,之前被老跛拦下的土夫子听了就不服,在一边冷哼一声,倒也还莫有讲么子难听的话倒是,老跛又跟他赔了个罪,跟诸人道:“之前是我不对了,在这里跟你们道个歉,我身上还有仅有的一点子解毒药,我又常年进山,通晓大部分动植物毒性,由我来试最合适不过。”
他说得有理有据,小牛反应过来想要阻止,被老跛子瞪了回去,只喊他:“要是我出了么子事,你也莫挂牵,你还年轻,要往前头看,自己照顾好自己。”
因为离得近,讲这话的时候小牛被老跛子拉着手,等老跛松开,他紧了紧自己的拳头,感觉出里头是把小小的钥匙,心知怕是亲爹托付给自己的全身家当,当下眼睛酸痛的轻声喊了一句“爹……”
他们这头讲完,马师傅不声不响递了个尖尖的铁刺儿过来,让他们看。
“这两天我一直用铁刺扎藤蔓,铁刺上带出来的是有一丝淡香的不晓得是乳白还是幽蓝的颜色的汁液。”
马师傅存在感并不强,他多数时候就像个哑巴,但每当他出手或出声,一众人才发现他跟头老黄牛似的,在沉默的时候从没闲着,而是做了很多事。
“我也莫见过这种植物,不敢保证它有毒无毒,毒性如何。”
他这样讲,大家很快就反应过来大概是因为莫得活物给他做实验,所以不敢保证。
到了这一步,谁都晓得老跛把他们的境况看得清楚,这才站出来,因为他要不站,遭到他反对过的汉子只怕心存怨怼,到时候因为身处绝境逼得疯狂起来,后果就不堪设想。他在那个度之前自己提出来,反而会换得一众人的好感,无事的话会对他另眼相看,有事的话,怕也因着他这个举动而下意识照看一点他那个崽。
这老跛子,别看是个残疾,可心里头跟镜子似的。
关大先生自然也是看穿老跛子的算盘,他沉吟了一下,虽然有点子担心会失去老跛子这个人才,但也对他耍心机而之前生出的一丝好感刹时灰飞烟灭了,点点头算是表示答应。
其他人也点了头,只有马师傅不出声,从身上摸了几个小小的丸子出来递给老跛,意简言骇解释:“毒药。”
老跛子愣了一下,接了过去。
小牛瞪着马师傅,恨不得上前给马师傅一巴掌。这人怎么说话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