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世庆自从宅子被入侵,日子就有点不顺遂了。
先前唐光头借着遇刺的事又掀起戒严,比姓白的搞得更过火,居然挨家挨户的查找,美名为了保护广大百姓人身安全,所以要对人口与房屋进行仔细查探。
他就是个做生意的,能耐得了这些有刀枪人马的土匪们何?只能忍着气脸上还得堆着笑请人家进屋子看犯人似的把大小屋里人下人都盘问一番,还把屋子也里外看了遍走人,走就算了,还得客客气气再塞点子辛苦钱。
辛苦他们个屁!
骂是骂,气是气,可这事不忍也得忍着,哪个叫日本人在南边这边的势力一直被控制着明面上发展得并不如意?姓唐的就和姓白的斗吧,两条疯狗,咬得越凶越好,最好两败俱伤,到时候最后的赢家还不得是日本人?
可也不晓得么子回事,那晚闹了贼,自己屋里藏的那个年轻日本人居然吐了血,说是受了伤。要不是姓唐的来得快,自己早把他送出城,结果到现在还因为外头到处是兵,只能把他窝藏在宅子里头,跟供大爷似的供着不自在。
想到那个日本人居然还说对方很厉害,要自己把那天晚上来的强盗们找出来,孙世庆就一个头两个大。
他不敢不应,二崽的教训才多久,他印象太深刻了,日本人手段也诡异古怪,要是他敢不听话,只怕下场比死还惨。那晚上摸进来的人也太莫得本事,要是把这日本人弄死就好了,自己也不用成天跟条巴儿狗似的仰人鼻息听人指挥。要是把那个神出鬼没的老头弄死他孙世庆保证请班子给全城唱三天三夜的戏。
孙世庆没得本事,就心里这么唾骂一番安慰自己,结果这盘查人口的事才过去两天,他坐着车子去铺子呢,一大早的,没想到有人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将他绑了!
孙世庆早上从屋里出来,如同往常一样在护卫的保护下坐上车,吩咐跟了自己十年的司机老余去码头,昨儿大半夜的,孙家来了一批货,经历过和关大先生抢货的事儿,孙世庆这回回货硬是压到半夜卸,而且买通了警察局长派了人帮他守着,货下来放在码头的仓库里看守着,孙世庆得去看看,这批货他是有大用的。
车子像往常一样开得稳,眼看快要到码头了,车行到分岔路多的地方,老余放缓了速度,就在孙世庆不耐烦的问老余做么子这么磨蹭,老余侧过头,左手往后头就是一扬。
一股甜香的味道在车子里弥漫开,孙世庆大惊,然而这个捂住嘴鼻的老余下的药显然很厉害,孙世庆只一闻到香味整个人身上就突然没了力气,连骂都骂不出来往一边倒。
他倒下去,管事的坐在一边倒在他身上,随着车子打弯,两个人保持不住平衡又滚到狭窄的座位下,只把个孙世庆撞得七晕八素,早饭都不停的往上翻的昏死过去。
等到孙世庆有知觉醒来,脑袋还一钝一钝的痛。
他睁开眼骂娘,才发现声音有些难听,眼前一片黑,应该是被黑布给绑住了。
孙世庆是个混人,也确实借着出卖老板,收买凶手将老板一家杀了侵吞了财产才发起的家。这样的人心本来就狠,手也特别辣,对道上做事就更加有认知,当下就心下一惊,再动手脚,手脚都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动弹不得,空气里有股子潮、闷、霉、阴、冷的气息,跟着手下下过墓的孙世庆当即就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身处地下,也不晓得是不是在墓室里头,只把孙世庆吓得心里求爹爹告奶奶。末世最强僵尸
那人怕就等着这话,也不磨蹭,干脆的捏着孙世庆下巴往他嘴里塞了颗清苦有腥味的土药,又粗鲁的拿刀子把孙世庆脸上咬伤的地方划开,用力挤出毒血,随后敷了一些粉状的药物。
弄好这一切,孙世庆只感觉自己好像过了一天那么长,他松了口气,晓得对方让蛇咬自己怕是在威胁自己,静下心来后孙世庆也听到了更多的嘶嘶声和爬动的声音,听着感觉离自己很近,心知这人讲的怕是真话,他是真的把自己绑到了一个蛇窝里。
可就这么将自己保守的、私心想从日本人那里分一杯羹的秘密讲出去,孙世庆又有些不舍得。
他微微犹豫了一下,因为眼睛被绑着,就没看到自己的表情和微顿被绑匪看在眼里。
这人冷笑一声,弹了弹手指,顿时好几条蛇先后游窜缠上孙世庆。
这个绑匪很瘦,但穿得很厚,身上像是套了好几层厚衣物,里里外外都是黑的,他也不急,伸手从口袋里摸出来好几张木片,随手摆弄了几下,木片合在了一块,渐渐现出一张像狼像狐脸的面具轮廓。他把面具套在脸上,然后转着手里的杀猪用的尖刀子挑断了孙世庆眼上的布条。
孙世庆突然眼睛得到解放很是不适应,闭了一会儿才感觉可以了,方才慢慢睁开眼。
这一看之下,孙世庆几乎魂飞魄散。
他身处的确实是个墓室,这间墓室并不大,棺椁被挪着靠在墙上斜立起来的,一角点头烛火,细细弱弱,晃动的不是正常的橘红色光,而是幽蓝带绿。
让孙世庆恐惧的并不是棺椁和离自己不远的个头矮小肥墩的戴面具的汉子,而是这间墓室真的如绑匪所言,满屋子全是蛇!
各种花花绿绿、长短肥瘦不一的蛇在蠕动着,以那个戴面具的绑匪为界限,冰冷的竖瞳闪耀着幽光,像是在盯着孙世庆这块美味的大肥肉,只是主人没得命令,所以它们才没有行动,但也有些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