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极了。
整个屋子里只有血水流下时发出的滴滴答答声。
他们三人眼下正面对着一个空床,床上是一滩血水,这血水浸湿被褥正缓缓流向地面。
管少府深吸了一口气,他先出声道:“马六,快将汤安叫回来。”
马六一向最烦汤安,可此时他竟呆呆地点点头,魂不附体地跑出房间。
不一会儿外面响起熟悉的爆炸声,是马六在外面放出彩烟。
管少府定了定心神,强作镇定道:“时节兄,此事还要拜托你不要声张出去。”
时节点头道:“明白,对其他人我定对此事绝口不提。”
马六放了彩烟后,便又走了回来,他不停地念叨着:“见鬼了,见鬼了。”
看着这一滩血水,时节忽地想起了在酒楼时的遭遇。
袭击敖克的水人倒是与此种颇为类似,但酒楼远在三祖山下,怎么会跑到都城来了?
而且当日水人弄出的动静极大,怎么可能在都城连染近三十位重臣却无人知晓?
时节道:“我,我到院子里透透气。”
管少府见时节脸色煞白,只以为他是被吓到了,连忙道:“时节兄先在附近走走吧,我们两个在这儿看着。”
时节点点头,缓缓站起身向外走去。
他当然害怕,但他并不是被吓得要出来走走,而是他想看看这附近有没有符纸。
许常锡虽不是在北墟变成的水鬼,但水鬼很可能需要符纸维持。
只要他找到符纸,那最大的嫌疑就会落在纪庚辰身上。
毕竟,能混入北墟的道士只有纪庚辰一人。
时节围着这方小院慢慢兜转,他既希望找到符纸,又害怕找到它。
他希望,因为这样就能证明纪庚辰到底来北墟做什么。
他害怕,因为他心底里不希望这件事与纪庚辰有关。
他说不清纪庚辰是个怎样的人,但他却希望纪庚辰会是个好人。
他希望齐礼没有收错徒弟。
小院不大,因为是临时住所,所以里面也没什么装饰。
时节很快就将这儿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他并没有发现道士的符纸。一觉醒来有了女朋友
管少府点点头,道:“只怕我们关的大臣都已是这副模样。”
时节本不想多说水鬼,以免泄露自己知道水鬼与道士有关。可严元龙的话,却提醒了他地牢中有更大的危机。
他思索半晌,小心翼翼道:“这离魂症既然能传染,那最好先排查一遍地牢守卫,别叫北墟弟子也被染了上。”
马六一拍脑袋,叫到:“是了!这东西要是传染,只怕连我们也逃不掉!”
管少府看着一地血水道:“马六,你在这儿守着,我和元龙先去看看地牢。”
马六道:“好,我在这里,可时节怎么办?”
管少府道:“时节兄和我们一起去地牢,你在这儿守着,汤安来了叫住他,别让他又跑了。”
马六一听到汤安,整个人都没了生气,他叹道:“我尽量拖住他。”
管少府交待完马六后,就带着严元龙与时节赶向地牢。
北墟的机关虽多,但关大臣们的地牢却没建得多隐蔽。
时节到地牢的时候甚至有些失望,他没想到北墟地牢竟建造得如此随便。
地牢门口有两个守卫,他们一看到严元龙便急忙让开了。
管少府急匆匆地跑下去,却见大臣们都在安静地吃饭,地牢的守卫也都个个精神百倍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管师兄,严师兄。”
一个守卫见到管少府他们,就立即迎了上来。
管少府问道:“最近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守卫道:“没有,大臣们开始还很闹,但吃了药后就安静多了。”
时节奇道:“吃了药?”
管少府道:“是衍生堂的静神丸,他们总是吵闹也不是个办法,只好服些药让他们安静些。”
时节点了点头,静神丸是种常见的安神药,他们衍生堂的人也经常吃。
见地牢无恙,管少府道:“不如我们先回去等汤安。”
时节答道:“好,我们先回去。”
他一边说一边后退。
管少府奇道:“时节兄,你为何这样走?”
时节道:“因为他们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