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媛剧烈咳嗽了几声后,在秦兰舟的对面坐了下来。
宋锦瑜见气氛十分尴尬,于是把陶媛带来的几盒卤味一一打开,同时开了那瓶红酒,又径自拿来了三个酒杯一一倒上。
“我知道,当初那件事,我家的做法很过分……”
陶媛才刚刚起了个头,秦兰舟便忍不住打断:
“知道就好!”
“怼怼,你别这样,先听听陶媛想说什么。”
宋锦瑜见她还是这样气冲冲的,于是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陶媛于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后,随后抬起头看着秦兰舟说:
“但是当时,我的确是反对我父母这么做的,我知道错不在墨哥一个人身上,不应该都由他来承担,可是……”
“可是什么?什么叫错不在他一个人身上?他根本就没有错好吗?根本就是你父亲短视,打着我师兄的名号,用黄金次品忽悠顾客,才给你们祺润造成的危机!”
秦兰舟听到陶媛这样的说辞,忍不住又一次激动起来。
宋锦瑜见她红着眼像一头随时都可能咬人的小狮子,于是连忙把她摁住:
“怼怼,她已经知道错了,你别急,先听她说完……”
宋锦瑜这么一摁,秦兰舟才硬着头皮又坐了下去,她愤愤端起眼前的酒杯猛喝了一口。
“是,我知道是我父亲的错,但是当时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蒙了。祺润是我们家的所有家当,我妈当时要死要活的,我爸说要去跳楼,要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
陶媛缓了缓情绪,红着眼眶说道。
秦兰舟原本以为她是来忏悔的,见她还是一味在为她家开脱,一时间又按捺不住火气地站起身来:
“你爸妈要寻死觅活,你就牺牲自己的未婚夫,让自己的未婚夫去顶锅?陶媛,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当年师兄不想和你谈,是你死乞白赖要跟他的,后来他为你和你们陶家倾家荡产,你又为他做了什么?没有,你屁都没为他放过一个!”
秦兰舟愤恨地说道。
尽管那些痛苦不是她亲身经历的,可是师兄怎么一步步从一无所有的痛苦挣扎中走出来,她都看在眼里。
只有跌落谷底的人,才知道奋力爬出来究竟有多不容易!
只有面临失无可失的绝境,才知道人生究竟有多么的难!
秦兰舟说着说着,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她紧握着酒杯,几乎控制不住又想朝着陶媛砸去。
好在,宋锦瑜又一次摁住她的手,见她情绪激动,宋锦瑜于是干脆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秦兰舟的指责,让陶媛的泪水也一下奔涌而出,她哽咽着说:
“我知道,我明白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墨哥为我付出了一切,可是我什么都没为他做。这三年我也没再找过男朋友,我也没脸再找,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你,我之所以没再出现,是因为我根本就没脸再见他……”
陶媛嘤嘤地哭了起来,泪眼婆娑地和秦兰舟道歉。
“呵,这最艰苦的三年,你没脸见他,眼看着墨兰工坊翻了身,你就又有脸了是吧?陶媛,你的脸怎么这么大?我们才刚刚好一点点,你就舔着脸上门来?”地府见闻录
尽管知道她和司徒墨之间并非旧情复燃,让她大松了一口气,但纵观这个女人之前所做的一切,她仍旧对她毫无好感:
“好,就算你重新出现,不是为了勾引我师兄,但介于你之前对我师兄做的一切,我依然无法做到原谅。陶媛,如果你今天晚上是来告诉我缘由的,那我现在已经清楚了,你可以走了;如果你是想让我接受你的道歉,从此所有的事情一笔勾销,那么我告诉你,不可能!”
秦兰舟利落地说道。
当初那两对宝石来之不易,她觉得她更应该感谢的是宋锦瑜,她陶媛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所以,她对陶媛并没有觉得感激。
陶媛见把一切事情都说开了,秦兰舟还是这样的态度,于是她无奈地挤出一丝笑意:
“我明白,有些错,错了就是错了,得不到任何人的原谅。这三年,祺润的生意每况愈下,旗下分店已经倒闭好几家,我和我家也获得了该有的报应。我知道这三年你为墨哥付出了很多,我也没奢望你会原谅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给我机会,让我慢慢弥补你们失去的一切。”
陶媛看着秦兰舟,眼神十分真诚。
她记得那一年她和司徒墨在一起的时候,秦兰舟才只有12岁的光景。
当时她第一眼看到秦兰舟,便十分喜欢她眼神里透出来的那股机灵劲,她曾经也是把秦兰舟当做妹妹过,所以如今和她发展到这样剑拔弩张的局面,她内心也是一阵唏嘘。
“弥补?有些裂痕,是永远无法弥补的!你知道师兄为什么这三年从不出门吗?因为一旦出门,就会遇到一些势利的同行,会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是无良奸商,骂他根本就当不起工美大师的名号!师兄曾经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陶媛,你不仅毁了他的爱情,你还毁了他的全部!”
秦兰舟听到这些话,一时觉得更加可笑,她于是冷笑着说道。
秦兰舟的话振聋发聩,像是一根鞭子,狠狠在陶媛心里猛地抽了一下。
她浑身一颤,眸光中一抹剧痛一闪而过,她一直以为司徒墨这三年过得平静,她才知道,原来他……他一直没有走出来过。
“对不起,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