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殿,门下省纳言皇甫省三仆射杨恭仁、韦云起、杨善会和麾下九部尚书俱在,此外还有九寺卿,除了还在夷陵主持军务的兵部尚书李靖,大隋中枢官员基本齐了。
满面喜色的工部尚书姜行本向主位上的杨侗行礼道:“启奏圣上,自古行军,少不了向导,然而大军若是到了北方一望无际的草原和瀚海,很容易迷失方向,飞将军李广就是因为迷失了方向,这才贻误军机、愤而自刎。这还只是草原,若是误入东西南北不分的茫茫瀚海,恐怕还有全军覆没之忧。固然早有指明方向的指南车、磁勺,但因为笨重和人力旋转之故,方向都不太准确,寻找比指南车、磁勺更方便的指向之物便成了当务之急。经过工部侍郎何稠与工部巧匠多番研究,终于研制出了轻便、精准的指南针,哪怕是在暗无天日的风沙之中,也能精准、清晰的辨别方向。”
姜行本说着,将一大一小两个圆盒呈递上来。
杨侗先看巴掌大小的圆盘,只见这个指南针中间有一个长长的指针,指针四周分别有着东方西北四个方向,指针上方是玻璃盖子,显得格外精致,很适合行军使用。至于那个大的指南针,就更精细了,跟后世看风水的罗盘没多大区别,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天干地支。
杨侗拿着手中指南针,走下了龙座,一边走,一边用力摇晃,发现自己不管怎么使劲,无论走到哪个地方,玻璃下的箭头始终指向南方。
杨侗赞叹道,“瀚海之中之所以迷失方向,是因为漫天黄沙处处相同,根本没有提供辨别方向的参照之物,再加上风沙大,简单的指南针根本用不了。现在有了这个密封的指南针,东南西北一目了然,也使我军有了纵横大漠的资本,海上航行亦然。”
指南针名气很大,但杨侗却知道制作方法颇为简单,以前初中物理课上,还用缝衣针做过简易的指南针,这些年行军打仗,也在使用简单的指南针,只是以前使用的指南针,和工部这两个一比,差距就出来了。
“圣上,微臣这几日研究了工部制作的指南针,发觉其中蕴含着浓浓的天地至理,无论在何时何地、无论风中水底,指针都是一直向北,实在是巧夺天工。”孔颖达赞不绝口道:“微臣认为新式指南针不单适用于军事、航海,还能辅助朝廷测绘出更加精准的山川地图。”
“孔尚书所言极是。”杨侗看了看手中的罗盘,心说这玩意不就是用来看风水的吗?
“圣上!”杨师道拱手道:“海边渔民以打渔为生,他们为了多得一点收获,往往冒着生命的危险,驶入更深的海域,而海上天气变幻无常。当他们察觉到天气有变之时,忙中出错,找不到准确的归途,因此每年都出现不少的悲剧,微臣恳请圣上,让工部大量制作这个简易的新式指南针,尽快向沿海渔民人家推广。”
“准奏!不单要向沿海村庄推广,还要教会他们怎么使用指南针。”看了看只有东南西北的简易指南针,杨侗对姜行本说道:“再在刻盘加上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刻度。并以东木绿、南火红、西金白、北水黑、中土黄的标准给刻盘上色。”
“微臣遵命。”姜行本略微一思索,便明白了杨侗的意思,若是涂上颜色,指南针将在文字识别的基础之上,多了颜色识别。
他又说道:“微臣还有一事,要向圣上报喜。”
“何事?”杨侗饶有兴致的问道。
“回圣上,往返于洛阳和大兴双线轨道已经竣工。”
“效果怎样?”杨侗顿时更加激动了,他来大兴的时候,也见到工部在大兴和洛阳之间构建出来的轨道,只是当时尚未竣工,无法亲自体验。
姜行本行礼道:“还请圣上移驾千秋殿沙盘室。”
“一起去。”杨侗有些迫不及待的走向了沙盘室。这座巨大大隋沙盘是不久前才完成,隋军制作沙盘主要是靠大量斥候在各地打探消息,绘制成了地图,所以城池周围和平原地区的沙盘比较准确,但山川湖泊只能提供一个大概信息,不过随着大隋对天下掌控力度的加强,以及杨侗对精准地地形的重视,所以工部在测绘方面投入大量人才,使大隋地图和沙盘一直在改进和完善,像一些耳熟能详的山脉、原野、河流、城池、道路、关隘、桥梁都已经清清楚楚的呈现在沙盘之上。
在连通洛阳和大兴之间的轨道上,已经摆上精致的‘火车’模型。
“圣上请看。”姜行本拿着一根木棍指着轨道,介绍道:“由于目前没有更好的材料,所以轨道和枕木皆是松木所造,若是日后有了新的材料,再来取代松木。”
“松木质地松软,为何不用坚硬的木材?”杨侗有些不解。
“圣上,枕木不仅在旷野里日晒雨淋、风吹冰冻,还有一半要埋到夯实的土里,若是没有经过特殊处理,很容易腐朽,相对于其他坚硬杂材,松木哪怕埋设百年,还是完整无缺,所以只需注重裸露这部分即可,这样至少省去一半的工序和财力。”
“。”杨侗示意姜行本继续。
“喏。”姜行本又说道:“轨道和枕木是松木,而路基则是夯实的土路,它与枕木持平,免得马失前蹄。至于轨道车的负重能力,是根据车的长度、车轮数目区分。圣上眼前所见这个模型,是目前载重最大的轨道车,一共有十六个车轮,可负重万斤左右,只需八匹马拉动即可。只要车夫技术熟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