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琼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一不做二不休,与其担心后院失火,倒不如将这些墙头草全部弄死,不但免省与这些人勾心斗角,更能为朝廷增加一大笔财富,用来对抗李唐、亦或是大隋,虽然长远来看,民心民生必然受损,可眼下当务之急是应对李唐的咄咄相逼,如果真是这么做,反而有利于守城。
“三弟,你……”王玄应一脸惊骇的看向了王玄琼,这命令一下,那洛阳城简直就是生灵涂炭。
眼见父皇竟然出现了意动之色,王玄应连忙道:“父皇,不可。若真是如此,那必令城中百姓人人自然,不等敌军来攻,洛阳城反而先乱。”
“这!”王世充有些迟疑不决。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云定兴上前一步道:“圣上,这些人一定、肯定会成为守城战里的暗箭、毒箭。圣上莫要忘了杨侗遭遇的大兴宫之乱,若非早有察觉,杨侗恐怕逃不过数万死士围攻之死劫。杨侗在大兴城的时候没有外患尚且着了道,如果我们在守城之时,世家动用死士、家奴从背后发起致命一击,结果将会如何?儿臣以为与其处处被动,不如壮士断腕,留下一个干净的洛阳城来应对来犯之敌。”
王世充脸上露出一抹狠色,他知道王玄琼不是无的放矢,这种事情到了紧要关头肯定会发生。
“父皇!”王玄应见状,连忙说道:“父皇就算要杀,也只需以勾结李唐之罪杀些世家大族,至于挂名在他们门下的商铺和贩夫走卒,个个与民生息息相关,若是全部杀掉必令民心动摇,不利于我军。”
“太子此言差矣,以微臣观来,世家大族和各方势力的细作死士,大多潜伏在贩夫走卒之间,反倒是那些大户商贩,因为家大业大,不敢与圣上为敌。圣上,依微臣看来,那些小贩才更该杀。而且这些人如同草芥、微不足道,便是杀之也不足以动摇洛阳根本,反倒是那些大户商贩,影响力会更大一些,若说要放也该放这些人才合理。”云定兴躬身道。
王世充也想到那些隋朝细作均是藏匿于万千贩夫走卒之间,心中当即就是大恨,当下点头道:“玄琼和太尉所言不错,立刻执行!”
“父皇三思啊!”王玄应苦苦哀求道:“这些贩夫走卒与民生息息相关,是洛阳城内不可缺少的存在,若是这些人死绝了,百姓去哪里购买货物?百姓买不到自己急需的东西,难道由我皇家人去卖货物不成?再说了,这些贩夫走卒也没什么钱粮呢。”
“此事无须再议!”王世充一挥手阻止了王玄应的劝说之辞,继而向王玄琼冷声下令:“错开朝中官员的家族,余者替以通敌之名诛杀,至于贩夫走卒,就抓北市的那些。所有、全部一律打入大牢,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王世充浑身冒着一股浓浓的杀机。
“儿臣遵命!”王玄琼兴奋的大声应命,洛阳北市紧邻皇宫,卖的都是一些昂贵之物,大有油水可捞呢。
王玄应长长一叹,无力地闭上了眼睛,这道命令一旦落实下去,就有数千人、乃至数万人成为冤魂,父皇只因个别不轨商贩,却要杀这么多人,民心不乱才有鬼了。
民心一散,这个洛阳即使再大,又能守得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