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房门被轻轻敲响,得到许可,几名侍女端着托盘而入,将各色佳肴摆放在桌子上,垂首退到一旁静候吩咐。
凌浅月也不多说,又给墨雪舞用了一点解药,扶着她到桌旁落座,拿起筷子夹了一根看起来像芸豆的菜,送到她的唇边:“来,吃饭。”
墨雪舞无比别扭,由衷地难受:“我自己来,这样我吃不下。”
“你拿不动碗筷的。”凌浅月笑得很温和,说出来的话却很霸道,“这样吃不下,我可以用别的法子喂你,比如……”
他轻轻咬住芸豆的一头,跟着伸手捏住墨雪舞的下巴,就要吻上她的唇。
墨雪舞吓了一跳,拼尽全力一扭头:“还是用筷子……啊!”
凌浅月的手突然用力,下颌骨顿时一阵剧痛,猝不及防之下,她居然叫出了声。紧跟着,芸豆已经落入了口中!
居然真的被北堂苍云之外的男人……吃了豆腐揩了油?
虽然刚才凌浅月基本上没有碰到她的唇,即便有,也是比蜻蜓点水还轻的一下子,可是一想到这菜是从凌浅月的齿间过来的,墨雪舞瞬间怒意飙升——
“你吐出来试试。”凌浅月淡淡地看着她,“那就不用吃饭了,我现在就把你tuō_guāng,吃了你。”
墨雪舞看着他,目光幽冷。
“不相信?”凌浅月笑了笑,笑容挺好看的,“你可以试试。”
墨雪舞依然看着他,然后,慢慢把菜嚼细,咽了下去。
好,我忍你。
凌浅月自然完全不惧她眼中的冷意和隐藏的并不彻底的杀气,依然淡淡地笑着:“这是教你学个乖,虽然我喜欢你,但我决定的事,一般不会改变。你若定要与我作对,吃亏的只能是你。”
墨雪舞咬了咬唇,不说话。凌浅月也不介意,又夹了一些菜,送到她的唇边:“吃吧,趁热比较好吃。”
一顿饭吃得语言难以形容。喂饭的人唇角带笑,眼波温柔,仿佛看着自己此生最爱的人,做着此生最幸福的事。吃饭的人面无表情,味同嚼蜡,仿佛这是世间最难以忍受、最生不如死的刑罚——随时可能清白不保之下,吃什么都能化作冷汗从后脊梁骨刷的窜上来,再刷的流下去,谁受得了?
还好,凌浅月始终平静,完全没有兽性大发的意思。等墨雪舞示意吃饱了,他便放下碗筷,拿起自己的筷子吃了一点。别的墨雪舞没注意,只看到他饭量真心不大,比她吃的还少。
命侍女收了碗筷下去,又送了热茶上来,凌浅月才含笑开口:“觉得味道怎么样?合心意吗?”
墨雪舞很乖地回答:“合。”
凌浅月笑容不变:“刚才你都吃了什么?”
墨雪舞表示认真想了想:吃了什么?好像是绿的?还有黑不拉几的什么玩意儿?满心满脑都是北堂苍云他们,谁知道吃了什么?
凌浅月就叹了口气,叹得让人心惊肉跳:“我就在你面前,你却对我忽视至此,雪舞,你是真不怕惹我生气吗?你知不知道刚才,我有多少次想把你tuō_guāng吃了?”
墨雪舞微叹:“你明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
“我知道,所以我很不开心。”凌浅月慢慢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细腻柔滑的肌肤,“我特意让人做了你最喜欢的几道菜,告诉他们一定要少油少盐,因为你喜欢清淡。我那么用心,还亲自喂你吃饭,你却连吃了什么都不知道。你如此践踏我的心意,我……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墨雪舞笑了笑,声音倒是平静:“我践踏的只是你的心意,你践踏的却是我的尊严,我比你委屈好吗?你居然还控诉我?”
凌浅月皱眉,满脸的不赞同:“我几时践踏过你的尊严?我连伺候你方便这种事都做出来了,还亲自喂你吃饭,作为狐族太子,我的尊严都为你放到了脚底,你说我践踏你的尊严?”
墨雪舞有些无奈:“你我三观不同,探讨不了这种问题。”
凌浅月想了想,表示没想明白:“三观,是什么?”
“……就是对事情的看法。”墨雪舞随口解释,也不管是不是准确,“同一件事,我们的角度不同,导致看法根本不同,没法探讨。”
凌浅月笑了:“看法不同没关系,谁对谁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能再践踏我的心意,否则我可能就不要你了。”
正好!我……
“我不要你正好?”凌浅月瞬间化身她肚子里的蛔虫,把她弯弯绕绕的肠子看得一清二楚,“可是你要知道,我不要的人,会有很多人抢着要的。而那些人里,没有一个会像我这么疼你爱你。”
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墨雪舞沉默片刻,喟然一叹:“凌太子,你真行。卑鄙也卑鄙在明面上,龌龊也龌龊得理直气壮,让我想生气都气不起来。”
凌浅月笑得更开心了,眉眼都弯了起来:“我当你这是夸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以后夸我的时候,选些好听的词,我会更开心的。”
墨雪舞选择闭嘴。三观不同的人在一起,真的很难愉快地聊天。何况他俩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三观不同而已。
便在此时,房门被轻轻敲响,凌浅月回头看了一眼,接着站了起来,把墨雪舞抱到床上躺好:“你先歇着,我去去就来。”
看着他开门而去,墨雪舞忍不住无声苦笑:难道后半辈子,真的要这样度过了?不是这么悲催吧?可是她就不信,凌浅月真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