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失事了。”边泽宇点点头,“你掉下去后就撞到头失去了意识,一直昏迷了好几周。”
“……我?”于子石挠挠头,“呃……对不起,我不记得。”
“没事,现在一切都好了。”萧光安慰道,“我去喊医生来给你检查。”
医生来给于子石检查了身体后,说他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脑部受了创伤,心理上所受的惊吓也造成了一些问题,需要静养和服药。那是一种白色的小药片,每天两粒。
于子石拿着医生给他开的药,茫然又疑惑,他觉得自己在哪里看到过这种药物。
医生走后,于子石在萧光的搀扶下,去病房周围散了散步。午后的阳光从病房走廊的窗户里洒进来,舒适温暖。走廊尽头,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性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她似乎伤得很重,身体被纱布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仅仅能从露出的长发看出她的性别。于子石不知道为何,停下了脚步,朝着那边走去。
“这个人……是谁?”他小声地问萧光。
“她是我们当时船上一起掉下去的人之一,但我们似乎不认识这个人……她似乎受了重伤。我们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伤成那样的。她刚被送进来的时候,全身的骨头断了好几处,皮开肉绽,容貌也毁了,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绞过一般,特别恐怖……”
于子石愣愣地看着她,朝她缓缓地走了过去。
女性看到他走过来,明显地想要躲开,露出的一双眼睛里露出闪躲的神色,摇着轮椅就朝着自己的病房挪进去了。
于子石看了看房间上的名牌。
温碧莹。
这是个他很熟悉的名字,但于子石并想不起来关于她的具体的事情。他只能勉强响起,医务室的医生里,有这么一个人。
萧光和边泽宇走后,于子石又去那间病房门口时不时徘徊着等她的出现。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个人与他有关。
大约夜晚七八点的时候,温碧莹再次打开门时,与于子石对上了视线。她惊慌失措地想要关上门,但是于子石顶住了门,不让她关上。
“等,等一下……”
温碧莹停下了关门的动作,但仍然低着头,不肯看向他的方向。
“你是,和我们一起遇险的人吗?”于子石柔声问道,“我叫于子石……我,似乎记忆出了些问题,如果我们之前认识但我忘了的话……很抱歉,但我觉得我似乎认识你……”
温碧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发出了小声抽泣的声音。
“你是谁?在做什么?”
于子石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带着口音的外国男人的声音。他转过头,一个少说有一米九的男人正居高临下看着他。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戴着浅色的墨镜,一头金发,瘦削的颧骨和有些灰白的头发让他的脸看起来十分凌厉。
“哦不,不好意思,我只是想,我似乎认识她,想和她说说话,您是她的……家属吗?。”
“不,不过类似吧。”男人摇摇头,又点点头,“她伤得很重,ròu_tǐ和精神都是,请您不要随便刺激她。”
“好,好吧。”于子石点点头,连忙让开了一条道,“对不起,我是不是挡您的路了,请吧,请吧。”
男人不再理会于子石,走进了温碧莹的房间,关上了门。于子石听不清里面的对话内容,只听见温碧莹低声的抽泣中夹杂的模糊英文音节。
“失败了……对不起……我只能勉强救回了一部分……他……记忆……”
“没关系的,我们会另行安排……”
第二天,温碧莹就被转院了。于子石再去那间病房门口的时候,名牌已经被撤走,病房里空空荡荡的,吹着阴凉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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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高阳失踪了,白宏胜也失踪了。这两个人就仿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于子石完全想不起来乔高阳是怎么消失的,他知道白宏胜似乎早就不见了,但他也想不起具体是怎么不见得。
他开始常常坐着发愣出神,思绪常常飘得很远。他一直在接受一些精神治疗,但是这些治疗并不能让他变得状况更好。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那一次失事后就被落在了那里,那段时间里的记忆模糊不清,十分暧昧,仿佛是为了藏起某种惊天的秘密,而将那些记忆涂抹掉了。
他因为精神问题,在学院里赋了个闲职,在业余开始自己调查那时发生的事情。但是无论是萧光还是边泽宇,记忆的断点似乎都和他一样,谁也不记得之后发生的事情。
温碧莹,温碧莹又是怎么回事?他心里对这个女人有种奇怪的感觉,但他失去了和她的一切联系方式。
他忐忑不安地度过了几年,惶惶不可终日,魂不守舍。
他有种感觉,那里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在等他回去探查,如果不知道那些事情到底是什么,他可能会永远不得安宁。
自从医院给他开的药几年前他自己停药了之后,他甚至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呼唤他,那片海域下的东西里,藏着他缺失的东西——他真切地这么觉得,且这样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时间流逝,他们也一岁一岁地老去。终于有一天,他找来了萧光和边泽宇,三人聚在一个咖啡厅的角落位置。
萧光和边泽宇所受的精神创伤不那么严重,都已经在仕途上混得不错。萧光过几年或许就能当上正教授,而边泽宇也是当地网络国安机关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