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善悻悻道:“话虽如此,可的确是因为他,你才会受这些委屈的,他既做不到,当初就不要口口声声定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啊,还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呢!”
罗晨曦失笑,“过日子不就是这样吗,再美好的设想与承诺,终究还是偶尔得向现实妥协让步,但只要大方向是对的,只要夫妻两个始终一条心,互相体谅,我觉得偶尔妥协让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顿了顿,幽幽叹道:“善善,有些事你不知道,相公他真的很辛苦,很不容易,我身为他的妻子他的爱人,实在没办法不心痛他,所以,你别怪他了,好不好?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你若恼了他,我夹在当中得多难受啊?何况他对你和师兄真的很敬重,你若真恼了他,他肯定也难受至极。”
季善倒也不是真恼了赵穆。
诚亲王妃恨他早非一日两日了,偏又占着他嫡母的名分,能让他怎么样呢,时时都守着晨曦,晨曦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确保她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不成?
那他们夫妇只有更受气的,赵穆真正能做的,惟有让自己变得更强,人人忌惮!
季善因叹道:“我不怪他,总成了吧?还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的相公,惟恐他受丝毫的委屈呢!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难不成真让那两个婆子照顾你的饮食起居,真让那两个美貌丫鬟替你‘分忧’呢?”
罗晨曦沉声道:“怎么可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那两个婆子就给我打杂去吧,至于那两个丫鬟,随便找个僻静的院子一扔,没有我的命令,连院门都休想踏出一步。真当我收下了她们,真当有王妃给她们撑腰,等着她们的就是好日子了?做梦!”
季善咝声道:“怕是不行吧,那老巫婆以后肯定会打着这样那样的旗号,让人到家里看你,与她们几个‘叙旧说话儿’的;你初一十五回王府请安时,也肯定会问你怎么不带上她们,总之只要是让你和妹夫不高兴的事儿,她肯定都很乐意做。若能让你和妹夫因此离了心,自此夫妻不和,甚至连孩子都……她自然更高兴。”
罗晨曦道:“那我就要问她,太后娘娘赐给她的人,她是不是每次进宫,也都带进了宫去的?尤其王爷那些个屋里人,她怎么一次也不带进宫里去见太后呢?反正现在我有身孕已经过了明路了,惹急了我,我就说肚子痛,看她能把我怎么着!”
嗤笑一声,又道,“问那两个婆子还罢了,问丫头就真是太可笑了,又不是嫡亲婆婆,还管庶子去不去睡丫头呢?只要相公自己不愿意去,她有本事就强迫相公去啊,真当人人都跟她丈夫儿子一样呢?别说她早恨相公入骨,所以对我恨屋及乌了,就是对自己两个嫡亲的儿媳,她也是一样,过不了多久就会赏个丫头,明明当初自己就吃过的苦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今再把同样的痛苦加诸到别人身上去时,倒是利索得紧!”
季善道,“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吃过的苦非要加倍加诸于别人身上,哪怕并不能因此就减轻分毫她的痛苦,她照样要损人不利己,才会痛快。不过只要妹夫始终是站在你一边的,她的诡计便休想得逞,至于那两个婆子,回去后且先探探她们的底,再想法子收拾吧。”
罗晨曦冷声道:“不,就直接让她们打杂去,厨房最好,她们不是奉命照顾我去的吗?那厨房再适合她们不过了,就给我待在厨房里,好生给我做一日三餐加宵夜点心,休想踏出门一步吧!”
季善缓缓点头道:“这样也行,总归人你已经干脆的收下了,她若连你怎么用她们都要过问,甚至因此生事,那就全是她的问题,旁人也不能说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鬼话了。”
罗晨曦“嗯”了一声,“善善你就别担心了,我回头会让相公托人把事情传到太后耳朵里,让太后心里有个底儿,省得回头她恶人先告状的。太后就算要护着她,也不能不讲理,不管宗室们的舆论风向吧?不过这都是回头的事儿了,当务之急,还是揪出家里的内奸是正经!”
季善沉声道:“对,眼下揪出内奸才是最要紧的!”
明明之前晨曦就跟她说了,就只她和赵穆,并身边几个亲近服侍的人知道好消息而已,结果诚亲王妃却事先就知道,事先就给晨曦挖好了怎么都会被膈应的坑,还连人都事先选好了,除了家里有内奸,别无第二种可能。
罗晨曦勾唇道:“之前分家时,除了让我们把我们院里服侍的人都带走,便硬要塞一堆人给我们,被我以‘家里就我和大爷,用不了那么多人服侍’为由婉拒了,只挑了几个带走后,又几次不死心,非要给我这个那个的。我和费妈妈丁嫂子真花了不少的心力,才把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清理得差不多了,家里也渐渐有了样子,谁知道还是没清理干净!”
吐了一口气,“也是怪我,入冬后天气冷了,再加上见家里处处都井井有条,内有费妈妈丁嫂子,外有丁管事,便渐渐懒了,凡事能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