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景来来前和闵廷爀约好的,不管要什么官职,闵廷爀都帮个场子。
毕竟一下子好几个缺,金祖淳可能已经先允了别人,或者也有其他大佬过来推荐了子弟。如果定死了要哪个缺,不仅金祖淳不好办,也显得洪景来不识相。
结果本以为洪景来会三选一,应机而动,结果洪景来一个不要。真就是跳出三界外,点名要去朴宗庆基本盘宣惠厅,但又是人人不肯去的常平司。
“你去拜见过惠庆宫娘娘吧!”闵廷爀想了想,突然明白过来。
“一切都瞒不过大监,都是娘娘教我。”
“娘娘到底是看的长远……”
虽说嘴上在夸惠庆宫洪妃到底是宫斗高手,政治斗争经验丰富,愈老愈辣。但是闵廷爀心下对于洪景来又有了新的认识,年轻人敢于推却表现的机会,隐身到幕后去,不求名利,这种心性到底是慢慢磨练出来了。
“不曾和大监细说,孟浪了。”虽说来前就不知道到底能干啥,但到底是超纲了。
“算不上算不上,既然是娘娘的办法,肯定更为妥帖些。”
“就是私囊受不住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洪景来嘴上说心疼钱,但是得了这个官,心里却高兴。
“你这趟差事少说挣了三五万,还差这些?”蒙谁也蒙不了咱们闵大监啊,也就是当年洪景来卖小黄书的事情还没泄露,不然闵廷爀早知道洪景来私囊丰厚了。
“大监明见万里!”
“少来这套。”
转天果然就有宣惠厅的书吏送文书来,只用了区区半天时间,就走完了一切该走的的程序,洪景来正式由礼曹典客司正郎升任宣惠厅常平佥正。
那个书吏站在洪景来院子里,不住的张望,似乎想看出什么来。等洪景来出来接过文书时,这书吏甚至略带冒犯的猛瞅了一眼洪景来。
看着也不像是个傻子啊!
洪景来哪里不知道这人想的是啥,肯定是想看看什么样的人居然愿意去接那个烂摊子,冒着被全汉阳下层官吏和各馆儒生暴揍的危险,干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给了他一张五两的兑票,问清楚朴宗庆下午两点之前会在宣惠厅办公,洪景来赶忙随便对付了一顿,就往宣惠厅去。早入职早安心,先把从四品坐实了。
拍马去了宣惠厅,刚递上履历,只看到履历抬头的名字,门口守门的御营兵就瞪大了眼睛。
“您就是洪景来洪大人?新任常平佥正?”
“这还有假?”
“您稍等!”那个御营兵弯腰行了个礼,转头就往里面跑。
只是一瞬,洪景来就感觉眼前这座宣惠厅衙门活了,嗡嗡嗡的声音立马传进了耳朵。其他几个守门的御营兵看着还是站的笔直,但是无一不是悄悄地打量着洪景来。
“您快请,朴台传您进去!”只一会子,那个御营兵就跑了出来。
说完门口的书吏官兵齐齐目送洪景来,像极了是目送一位无畏的勇士。
“拜见朴台!”洪景来现在的身份,还是要跪的,不能弯个腰就了事。到底是第一次拜见直属的上官,以后不是大事就只需要行礼即可。
以户曹判书的身份提调宣惠厅的朴宗庆,任上不到四年时间,这个常平佥正空缺了三年半,至于为什么有几个月有人干。
因为那是仅有的能发得出俸禄的日子,所以可以强行命令个把候补官或者闲散官来署理十天半个月的。一旦发不出了,那怎么样都留不住人。
这个衙门的公务就是发俸禄,现而今没有俸禄可发,所以没有官员倒也没事!就这么一直空着到了现在!
“你这个名字有些面熟啊!”朴宗庆示意洪景来起来,拿着履历若有所思。
“下官曾任东莱判官……”
“噢……原来是你!”朴宗庆终于想起来了,他的白手套朴贤瑜是洪景来带进京的。
“正是下官!”
“不曾想,你居然是惠庆宫娘娘的族侄,难怪枫皋会亲自来荐你!”
“平时多赖娘娘回护,前两日还曾入宫拜见。”洪妃还有一定的政治影响力,说出来没啥见不得人的,都是丰山洪氏。
“既然如此,本官也不和你废话了,你知道常平佥正职责所在吧。”
“下官省得!”
“现在那些毛锥子喧哗的很,你这个差事不好当,要有预备。”到底是外戚这一圈的自己人,朴宗庆想了想还是多嘴提了一句。
“娘娘早有所教!必不教朴台难办。”洪景来五万两都准备好了,还有什么好废话的。
“既然如此,也不难为你,马上八道贡米运来,先允你一万石罢!”朴宗庆好像开口要说二,但是临时还是改了一。
一万就一万,起码可以应付一个来月,总比没有来得强。现在看看,金祖淳亲自出面保举的洪景来,这面子也就值一万石米豆而已。
不怎么值钱嘛!
当然啦,这也算是一锤子买卖了。八道的贡米运到汉阳,朴宗庆才只肯给一万石,那到明年的贡米运来之前,这常平衙门就只能靠这一万石来维持。
“朴台厚爱,下官感恩不尽!”心里腹诽,但是嘴上还是要谢的。
“好了,退下吧!”朴宗庆也是大忙人。
他能在百忙之中立刻接见洪景来,一来是因为金祖淳的面子,二来是因为他真的好奇居然有不怕死的愣子愿意做这个常平佥正。
不用怀疑发不出俸禄的常平佥正会是什么结果,因为历史上有一桩非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