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常远看着桌上那张纸道:“你打算怎么办”
“海日古说,教陈司严级分明,层层之间互相不知,打入内层的唯一办法就是靠接线人”
“接线人?”
苏清徽道:“是,他这一层负责草原客商,这一方面我会派人着手调查,不时就会有消息。至于京城方面,接线人刚刚入京,我们可以从此着点”
门外几声清响,苏清徽眉目一凌,收起桌上纸,推开门看见来人一愣:“三七”
“姑娘”
“进来说”坐定后苏清徽问道“三七,是府中出了什么事吗?”三七点点头,她唰一下站起身:“王府怎么了?”
“有封匿名信状告御前,说四殿下意图谋反,连六王府也被封府,不得人随意出入”
“谋反?”苏清徽气急反笑“靠一个现在连魂魄都寻不到的人吗?”
三七沉声道:“姑娘,殿下虽不知所踪,可他府还在。”
苏清徽身上瞬间生起一层凉意,那个人不肯放过他,现在连一室奴仆也要杀人灭口吗?她抓起包袱风一般冲出客栈:“回家”
夜深,平日里灯火相映的四王府,现下一片灰暗冷清。
苏清徽翻墙进了府,遍寻却不得一丝影子。忽的几步外一声细响,她摒气藏身树后,一个身削骨瘦的少年从狗洞钻进来。“姑娘,是你吗?”
她抽出刀抵在他脖间:“你是谁,他们人呢?”
“姑娘,姑娘饶命,小的是府中的奴役,是,是远黛姑娘让我在这候着你的”
“远黛?”
“是,是啊,她们藏在后院柴房里,这是远黛姑娘的发簪”
苏清徽心中不安,直觉告诉她该转身离开,可,万一真的是他们呢。
“带我去”
后院门开,灯火亮起,带路的小厮还未来的请功,就便被院中站着的人一箭射穿胸膛。
“刚刚好”
苏清徽看向那个持弓的人,一派闲适,仿佛刚刚只是一场晚间无聊的游戏。璟煜坐回椅中噙着笑道:“你倒是比我想的重情义的多,不过,还是蠢了些,空有胆色。”
苏清徽站在院中,目光直直撞进他的眼,一言不发。璟煜冲身边人笑笑:“这幅倔强模样,倒是和朕那弟弟小时候一模一样,可惜,他刚死了,连尸骨也寻不得,不然你们还能见一面。”
“活见人,死见尸”
璟煜一副惊奇的样子拍拍手:“竟连他那份目中无人的模样都像极了”他说着挥挥手,苏清徽身后一个侍卫上前一脚踢在她的腿骨,一旁李植皱皱眉。
璟煜漫不经心道:“小时候,朕就是这般收拾我那不听话的弟弟的,他可是撑了整整5年,怎么样,你这么像他,不会连这一下都挨不住吧。”
李植看着眼前那个少女缓缓起身,抬头时还是进门前那一副清冷的模样,除了额间那一片濡湿。
“好,太好了”璟煜大笑起身:“我那弟弟死了还留了个影子在这世间,真是妙极了”
“放了他们”
“不如说说,你要拿什么换他们一条贱命呢”
“放了他们,明天这个时候,我会亲自给你”璟煜看着她的眼睛,里面缩着满院灯火。须臾之后他挥挥手。
“好,那朕便静候佳音”
山庄里,苏清徽跪在曦容身前,垂首轻语:“对不起”
“你知不知道你交出去的是什么”
“我知道”
“你不知道”曦容一向温柔,此刻却再也抑制不住怒气。蓦然回身,带起一阵风,打在她身上。
“你交出去的是整个姜家,一个浴血才得以残喘到今天的姜家”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女神校花老婆
苏清徽从一片黑暗中惊醒,身下枯草一片濡湿。她睁大双眼看着黑黝黝的屋顶。她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血,能染红整张床。
伸出手,一片虚空。那柄刀,是念蓉送她的生辰礼物,她藏得那么好,还是让人玷污了去。
想着心中一阵悲凉,还好,我这个模样,没梦见那么美好的你。犯了错,亦没梦见说教的你。
“圣上”璟煜放下茶“怎么样了”
李植犹豫道:“还剩一口气”
“行了,丢出去吧”
“圣上”
“这么有趣的人死了多没意思”
“许府那边”璟煜哼一声:“让他们随便寻个借口罢,作出那般事,还要大肆宣扬不成,丢人现眼”
“是”
寒天腊月,许绾跪在地上背影单薄。“小姐,我们回去吧,老爷不会听你说的,酥儿杀得是太爷,不是我们许府的一个贱婢,老爷不会放过她的,你这样无事于补,还会受到迁怒。”
“起码要试试”
“小姐,现在不是你执意的时候,你身上的伤还没好,禁不起这一遭了”
“她也禁不住”
“小姐”以书急出泪来。
许绾推她一把执拗道:“你走吧,我不会走的”
太阳西斜,门才缓缓打开。
许绾看见来人唤道:“父亲”
一个身材高大,眼神狠厉,留着两撇胡子的男人走出来,怒声道:“滚回去”
“父亲,绾儿会听话,只求父亲留她一命”
“听话,整个许家你都不放在眼里,又岂会听我的”许绾跪着向前抓住许肃的袍角,乞求道:“绾儿真的什么都听父亲的,求您了,求您了”
“是吗?”许肃弯腰像个慈父般拍拍她的头,低声道:“杀了他呢?”看见许绾眼底晃过的怅然若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