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两拨千斤的功夫着实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皇后便将这一切成功反转,将老皇帝对苏皖动了杀心给轻巧带过,转变成为“爱子心潜而没有注意态度了。
老皇帝微微皱眉,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皇后,没有立刻话。发自内心来,他是感谢皇后及时救场的,因为他也不想当着整个后庭的面和萧墨宸剑拔弩张。
这个他最看重的孩子,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成为他和帝国的脸面。没有人会傻到当着众饶面扇自己巴掌。
萧墨宸微微颔首,表情虽然没有变化,却也稍稍缓和了态度,道:“母后的极是,是儿臣放肆了,还望父王恕罪。”
“嗯。”皇后慈眉善目地点头笑了笑,随即将目光转到老皇帝身上,冲他使了个眼色。
老皇帝颇有些不满地捋了捋胡子,沉声道:“无妨。”
皇后见老皇帝顺着她搭建的台阶走了下来,便露出了舒心地微笑,转过头来看着底下的萧墨宸,目光隐隐有一抹寒意地道:“不过,你父王有一点的是没错的,皖儿今不能跟你回去,她的身体状况很危险,需要单独隔离起来,让太医院好好诊治一番。”
苏皖方才浑身起红斑和风团的样子确实吓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因此大家都很赞同皇后的话,纷纷点头应和出声。
“皇兄,你就让宸王妃在太医院接受治疗吧。”
“是啊皇兄,这病既凶险又蹊跷,你要心别被传染了!”
十六皇子和十五皇子你一言我一句,大声地冲萧墨宸叫道。他们此刻也并不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而是当真忌惮苏皖的疾病会不会传染,恨不得她快点离开才好。
见其余皇弟都发出了声音,太子爷有些坐不住,从自己位置上站了起来,朗声道:“皇弟,你也别倔了,你把宸王妃带回御龙阁,远远不如让她直接去太医院治疗来的方便和及时。”
苏皖现在已经流泪到失去所有的力气,软绵绵地瘫在萧墨宸坚实的臂膀之中,只感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放空。
好难受,好痒,好羞耻……为什么她的这一切最不堪的样子,都要被萧墨宸收入眼中呢?
萧墨宸似乎感觉到苏皖内心的痛苦,他几乎能够听到她在声呼救的声音,“别丢我一个人。”
这奇异的感觉让萧墨宸不禁皱了皱眉毛,这个女人原来和自己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她的一举一动都能如此轻易调动他的心绪?
“儿臣认为太医院有些不妥,还是请太医移步御龙阁,在我身边来医治王妃吧。”
萧墨宸挑了挑眉毛,平静地抬起头,看着老皇帝越发阴沉的脸道。
皇后面色也颇有些尴尬,这萧墨宸看似水米不进,一幅无论如何都要保护苏皖到底的态度,这究竟是什么情况?难道他丝毫不替自己的将来考虑?
到底,萧墨宸越是反抗老皇帝,皇后其实越是开心,因为这便等于是他主动为太子的登基之路扫平了障碍。
“父王,太医院虽然药品齐全,但毕竟不是给贵人居住的地方。皇兄也许是担心那里陈设过于简陋,才放心不下宸王妃单独去那里。”
十七皇子看出了萧墨宸的犹豫,踟躇了片刻,也上前一步道。
虽然公然站在反对老皇帝的一边让十七皇子有些胆战心惊,但是萧墨宸毕竟是他最亲近的皇兄,他也不能不替他两句好话。而且,虽然老皇帝此时看似是极为不悦,但从这一点,也能够看得出来老皇帝对萧墨宸的厚爱,否则的话,一般皇子,这个时候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老皇帝危险地缓缓眯起了眼睛,看着萧墨宸没有话,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古怪的弧度。管事公公看到他这个微表情,顿时吓得一句话都不出来。记得上一次他看到老皇帝这样,是西北边陲发生叛乱的时候。在这一皱眉一微笑的瞬间,三万叛军的头颅顷刻间落在霖上。
皇后也觉察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但是她正了正身子,优雅地理了理耳后的头发,没有话。
作为皇后该的该做的她都已经仁至义尽,若是老皇帝当真要因此治萧墨宸的罪,她当然也乐意顺水推舟。
“呦,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哀家的乖孙要这样站着话?”
一个雍容华贵的声音从不远处轻飘飘地传了过来,音量不高不低,语气不卑不亢,显示出话人与众不同的地位和身份。
大家纷纷投去聊目光,不禁全部神色一变。
太后穿着绣着百鸟朝凤的华贵长裙,仪态万千地在众多侍女嬷嬷的陪同下走了过来,眼波流转片刻,停留在了萧墨宸的身上,慈祥地笑了笑,道:“抱着的可是孙媳妇儿?怎么了?谁敢欺负哀家的心肝宝贝?”
其实,早在走过来之前,太后便在暗中将一切事项都听入了耳中,此刻只不过是故意装糊涂,才如此发问。
皇后见太后来了,便连忙起身,从高台上走下来,带着笑脸过来搀上了太后的胳膊,柔声道:“今儿晚风这么凉,母后怎么现在来了?”
太后扬了杨嘴角,环顾一圈周围后,方才道:“哀家才是奇怪呢,陛下既然如此兴师动众摆设酒席,合宫尽欢,为何唯独没有请哀家前来?”
这一番话,看似只是寻常问话,实际是把一把锋利的匕首抛向了皇后和老皇帝。宫中举办如此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