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军情势已是处于极端危急之中,存亡在一息之间。
正待北宫军即将对精绝义军展开屠杀之际,一把锐器发着尖利的啸叫,“嗖”的一声,闪过一道蓝光,从营外破空而来,所带过的极强冲击波将营门处的几员兵丁连人带马震飞出去,随后,“嘭”的一声大响,重重插在两军相交的地面上,直没入柄,微微颤动,隐隐发着幽蓝色的等离子光焰。地面随着一震,飞灰与小石子被一道冲击波激得飞起来,形成一个圆环面向四周扩散,将周围交战的双方兵士震得齐齐退后几步。
随后,只听“哒哒哒”一阵沉重的蹄声敲打着地面,来得甚是急骤,如一道黑烟一般,踏着一地风尘,奔入大营,直冲至战场两军之间,便如从天而降,甩开头上四只坚硬如矛的大角,将靠前的十数名黑衣甲士撞飞了出去,抬起头来,向营门外“哞哞”的叫了两声。
两军将士定睛看去,却见一头大如牦牛的异兽,双眼血红,打着响鼻,将四角对着众黑衣甲士,凶猛得紧,甲士们面面相觑,竟一时不敢攻上前去。
两军战士未及细想,忽听得营门口,“砰砰”几声,然后是几声惨呼,数名铁甲骑兵已被砍落马下,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哒哒哒哒”,四蹄翻飞,奔入大营,直冲入两军阵前。杀场里众人只觉眼前一晃,一个人影如一道青风,从马上跃下,已是站在那刀柄前面,便如天神降临。这匹青黑色的大马甚是神骏,“咴咴”嘶叫着,在那人身前,人立起来,仰天数声嘶鸣,便如临阵而战的勇士。
只见那人庄户人家打扮,二十来岁年龄,一袭簇新的青色衣裤,一副鬼洞族青年人的打扮,只是未包黑色头巾。只见他身形修直,剑眉斜飞,双目细长如丹凤,开合之间如冷月清凌,容色甚是清俊潇洒。
那年轻人嘴里轻轻咬着一枚胡杨树叶,嘴角微翘,脸上有种邪痞的神态,隐隐浮现。
他对周围的人众看也不看一眼,径直踏上一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右手掌心对了插在地上的刀柄,五指虚张,“哧”的一声,那刀从地面跳起,是一把断刀,刃长尺余,握在那年轻人手中。那年轻人随手将断刀虚空挽了个刀花,将刀身搁在右肩头,头向左微倾,站在两军中间,微微低了头,淡淡地看着身前的那些黑衣甲士们,面容似笑非笑,神情邪痞。
那些黑衣甲士见战场上凭空多了一个人,皆是怔了怔,定眼看了看,却见这人手拿一柄断刀,搁在肩头,透着满不在乎的神情,嚣张至极。
众甲士见了,皆是恶向胆边生,气不打一处来,遂齐齐发一声喊,便有五个三人战队猱身上来,挥刀向那青年狠狠砍落。那青年也不搭话,抬手将手中断刀掂了掂,呵呵一乐,自言自语道:“嗯,还好,终于找到这些该死的鬼子了,嗯,又可以打架了。”
那年轻人顾自说着,将手中断刀虚空挽个刀花,五指虚张,那断刀刀柄便像黏在掌心里一样,滴溜溜如风扇一样旋转了几个圈。
只见他斜着眼看了看前面,不再说话,手提断刀,迎着这几个围攻上来的北宫甲士三人战队,踏前一步,右臂前伸,刀随手进,一道幽蓝色等离子寒光闪动,划出一片虚影,如斜月清晖,斜斜地笼罩了最靠前的那两个三人战队。正是斜月刀法第三式“烟笼寒水月笼沙”。
寒芒过处,幽蓝的虚影一闪而逝,激起一片气流,夹杂着地上的尘土砂砾形成一道蓝色气旋,将那两个三人战队笼罩于这道蓝色气旋中,随之,这年轻人大喝一声,跃起身来,在这两个三人战队的头顶上空飞旋了一个圆圈,只听“哎呀”数声惨呼,接着,刀芒闪过的蓝色余光中,便是四散抛出的断裂四肢及躯体,鲜红的血液一点点四溅出来,纷纷落在众人眼前的地面上,像妖艳而荼蘼的花,一朵朵坠落。
这一起落,有如电光石火,大家眼前只觉一花,然后便看到那六名黑衣甲士的残肢断体散落于地,与地面上义军的残躯混在一起,很是分明。
随之跟上的那三个三人战队稍缓一缓,未及细思,各个猛勇,发一声喊,仍是凶悍地挥动手中弯刀长枪,恶狠狠的,齐齐向那青年刺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