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那名千夫长见同伴齐齐丧命,心中恼恨已极,挥一根狼牙棒,呼喝着,纵马冲上前来,两马相交于左侧,挥棒便打,甚是悍勇。素心言手中长枪,急切间,未及转过枪头,随即左手探出,顺手抽出梵香腰间断刀,娇叱一声,顺势挥出,幽蓝色的刀芒一闪而过,划出一道冷蓝色调的弧面,自那名千夫长颈项间划过,恰如一片水迹滑过一叶莲荷。
那千夫长端坐于马上,身形顿了一顿,头颅却已从颈项间滑出,掉落于地,口中兀自叫道:“好快的刀!”手中狼牙棒兀自向下砸来,却已全无力道,素心言右手举枪轻轻将棒格开。那人颈项断口处,狂喷鲜血,倒撞下马。
众兵将见素心言枪法凌厉,并无几合,便连斩四人,均是胆寒,只围圈中,一时也不敢欺上前来。
大营中,突然号角声接连吹响,隆隆的鼓声更甚,众兵将本来围了素心言,于圈阵中观斗厮杀,见自家军中连折数员猛将,在进攻号角的激励下,再无犹疑,当下一拥而上。
大军既动,翻翻滚滚,便如潮水一般,列成枪盾方阵,步步逼近,四顾看去,长枪如林,弯刀似草,密密层层,便如刀枪密布的丛林。
梵香伏在素心言背上,兀自昏晕未醒。
素心言左手持刀,右手提枪,看着蜂拥而来的军兵,心中又是凄凉,又是欢喜,似是对梵香,又似是自语,轻轻说道:“哥哥,今日,我们便要死在这里了,你欢喜么?哥哥,我很欢喜,因为我们是同日死的!哥哥,可是,可是我又想哭,你说过的,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是啊,今日我们来时,我便在想呢,我们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下去,走到天涯海角,走到日出日落,走到山花烂漫,……一直走下去,该有多好?……唉……”声音喃喃,轻柔如三秋的水,有些凄清,有些伤心。
她抬起手背轻轻擦了擦眼角,抬头看看天空,也不知斗了几个时辰了,日头已是西斜,周围有一抹彩霞,是血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