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木匠的主要工作就是修理制作马车车棚,耕田犁杖什么的,当然闲着的时候他们也接一些打箱柜的活儿。
“我买了一张纤维板,要做这么大一个小匣子,你们做一个要多少手工?”
万峰比量了一下大小。
王氏父子中的儿子王河走了过来:“多大规格的纤维板,要做什么样的匣子?”
“就是那种纤维板,做一尺长,十公分厚,二十公分高的小匣子,具体的样式今晚才能设计好。”
王河算了一下:“五毛钱一个吧。”
很公道的价钱。
“那我明天让大队拖拉机给我捎过来,你看看那一张纤维板能做几个,能做几个就给我做几个。”
话刚说到这里,就听外面传来张海的声音:“小机跑哪儿去了?”
万峰赶紧跑出木匠铺,就见张海正站在大队办公室的屋子前茫然四顾。
“你瞎几把跑啥,大队同意了,广播站老洪也知道了,你去找他就行了。”
万峰心里万分高兴,转头就朝广播站跑。
大队的广播站在供销社斜对面的厢房里,就在大门边上。
“峰哥哥!”
万峰刚跑到大门边就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一转脸就看到许美琳正一手扶着大队大门的门子,一个手指伸进嘴里歪着脑袋看她。
万峰一个紧急刹车,对着她勾勾手指头:“过来!”
许美琳颠颠地跑了过来,脑后两个羊角辫晃来晃去的。
“不是告诉你一万次不许把手指头往嘴里塞吗?怎么老想不住。”万峰把许美琳那只伸到嘴里的手抓过来对着手心拍了两下。
“咯咯咯!”
麻痹的力度小了,竟然拍笑了。
“上次给的钱花了了?”
许美琳一只小脏手伸进兜里,小心地拽住一张五角的票子:“还有。”
“没人要吗?”
“妈妈说给她,她给我攒着我没给。”
“对!她那是骗你,给她就别想再拿回来,晚上睡觉的时候搂怀里,哥再给你一块。”
万峰从兜里掏出一快钱塞到许美琳的兜里。
许美琳笑的像花儿一样。
“哥有事儿,不陪你玩了,回家吧。”
“嗯!”
看着许美琳的背影在大队大门口消失,万峰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转身走进了大队广播室。
老洪是将威大队的广播员,几乎一辈子都是从事这个工作,他家和许斌家一趟房,将来就在万峰家正后面住。
老洪做在广播台前正在调试机器,他每天的工作是早晨五点到七点,中午十一点到一点,晚间五点到八点,其余时间休息。
万峰进屋后,老洪指着角落里的一堆破烂说:“都在那里,被替换下来的和损坏的,你自己去找吧。”
万峰忽悠蹲在角落里稀里哗啦地找,他最先找出几个广播匣子,看看喇叭的纸盆有没有损坏,把纸盆没有损坏的挑在一边。
接下来就是留声机了。
这里有三台留声机就那么散乱地扔在那里,广播站的设备都是县文化站发下来的玩意,本来是要回收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收走。
运气在这里又站在了万峰身边。
公社文化站在前不久进行了一次设备更换,这种上边还带着个喇叭的留声机已经被淘汰了,新换的留声机取消了上面那弯曲的喇叭和改变了插线的途径,所以这些被淘汰下来的设备中有一台还是完好的。
经过测试后万峰把这台完好的留声机挑了出来,他回去要做的就是全方位的对它进行清洁,然后就可以直接运用。
最后万峰要了三张唱片,也没什么好听的,都是民歌。
这一趟可以说是满载而归了。
张海直接把万峰载到了栾凤家。
万峰抱着留声机进屋的时候,栾凤乐得冲出来差点给他个熊抱。
“别靠近我,都是灰,这需要清洁,把缝纫机的工具拿出来。”
栾凤飞快地回去拿来了工具,活也不干了就看着万峰在院子里摆弄,没想到这些玩意万峰也会摆弄,她认为自己又赚了。
这都赚多少回了,她很想扒拉手指头算算。
万峰几乎把留声机拆成了零件,用清洗缝纫机的刷子一个部件一个部件的清理,弄得尘土飞扬。
“你还能装回去吗?”栾凤担心地问。
“当然能了,我敢拆当然就能装回去,光能拆不能装那不成败家了。”
“哼!你这是不是讽刺我呀?”
奇葩出现了,这还有捡漏的。
“幸亏你还有自知之明,你就是那种能拆却装不回去的人。”
“你少得意,等哪天我把你也拆了。”
“去去,你躲远点都是灰。”
用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留声机终于被清理的闪闪发光。
栾凤的屋里竟然连个插座都没有,万峰现跑到砖瓦厂要了一个黑色的那种老式插座接上了电。
“边疆的泉水清又纯,边疆的歌儿暖人心,暖人心…”
电影《黑三角》里那首脍炙人口的插曲响了起来,栾凤和江敏一齐拍巴掌。
万峰没时间去欣赏音乐,他找出一张纸趴在炕上画图。
因为万峰经常在炕上写写画画的,栾凤也就没在意。
万峰用量衣服的尺笔者画了一个一尺长二十厘米左右的主视图,在中间画了一个稍微长方形的框框,又在左右各画了一个圆圈。
拿起来左右看了半天。
“你这是画的什么东西呀?”栾凤终于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