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要从李牧出给李世民出了个损招,让六部搞“预算”开始说起。
在李牧出这个损主意之前,大唐对于财政的规划,六部之间的优先级是非常明显的,大体上是这样,兵部、民部、礼部、吏部、刑部、工部。到了工部这儿,基本上也没啥了,不耽误发俸禄,就已经算是最大的仁慈了。这样的划分是有讲究的,大体上还是处于“军事优先”,然后民生社稷优先,礼部掌管外交,不能失了天朝上国的脸面,没钱也得撑起来。吏部掌管升迁考评,谁也不敢跟着抢。至于刑部和工部,其实本来差不多,但是工部的根基没人家硬,排在最后也是在所难免了。
而在李牧来到长安之后,六部的格局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工部从一个朝廷搭钱的部门,一跃而成了金娃娃。现在工部辖下的工厂,生产的是贞观犁和轴承这种独一份的东西,赚钱的速度跟弯腰捡钱的速度差不了多少,地位自然要上升。而兵部则截然相反,灭突厥的大战已经打完了,周边虽有宵小之国在觊觎大唐,但都是疥癣之患,大唐不主动动它们,基本上他们是不敢对大唐动手的。所以,短时间内,不会有大仗。
没有大仗,对兵部的投入自然就要少。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做预算的时候,六部的其他五部不可能不提。但实际上,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兵部的主要开销,是士卒的兵饷。战事虽然没有,但是兵不能不养着吧?即便少了军功奖励的部分,但大头仍然还在。所以削减了兵部的预算,实际上是不可行的。
若是李靖还在做兵部尚书,肯定会据理力争,说得条条是道。但现在的兵部尚书换成了侯君集,侯君集是一个什么人,这是一个早年不学无术,还夸夸其谈,号称自己勇武的莽夫。他能说明白什么道理?在看他的对手们,都是文官出身,玩的就是嘴皮子,怎么可能让他占了便宜。
最终的结果就是,兵部的预算,比往年少了四成。这四成分别加到了礼部。刑部,民部,吏部的上头。而工部,由于捧着一个金娃娃,加是不可能加了,勉强保住了原本的垫底预算,已经是看在李牧的面上,各部没敢下刀的结果了。
预算之争,基本上就是这样落下了帷幕。兵部吃了大亏,工部保本,其余四部血赚。除了兵部之外,其他人都挺高兴,大家其乐融融,只有侯君集一个苦逼。
侯君集因此憋气又窝火,这倒也是其次。若是预算够用,即便少了些,也不是不能对付。但问题是,少了四成的预算,是真的不够啊。兵部内部算了一下,就算是减少预算,也至少得往年的八成,才能养活府兵,若是减少四成,就意味着得缩小府兵的规模。
其实对于侯君集来说,缩小府兵的规模,对他来说也无所谓。反正江山也不是他的,少点兵而已,也出不了大乱子。但问题是李世民不干啊,他还想休养生息几年,清扫四邻,做到前隋两帝都没能做到的不世之功,平高句丽呢。
现在的大唐府兵,都是经历过战事的老兵,若是把他们解散了,到时候临时招募,全都是新兵蛋子,如何作战?
因此,缩减是绝不可能缩减的,这关乎到根本,容不得商量。
压力又回到了侯君集这里,他傻掉了。这也太难为人了,作为一个莽夫,他只会花钱和贪污,根本就不会赚钱啊,让他想办法搞钱,那就只能是硬抢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憋了半个月的侯君集,眼看着就过了年,到正式实行预算的时候了。实在是再也熬不住,找到了李世民。仗着做李世民护卫队长的资历,耍起了无赖,跪在李世民面前,放赖似的一躺,也不委婉了,直接了当地表示,这点钱他玩不转,实在不行,兵部尚书不当了。
若是换个人在李世民面前这副嘴脸,少不得也得是申斥蹲几天大牢了。但侯君集毕竟不同,他虽然是个莽夫,但也是跟随李世民征战沙场,守护在李世民身边最后一道屏障,是那种“为大哥挡刀”的小弟,乃是心腹之人,自然不同。李世民虽狠辣,但对自己身边的人,他还是有几分情义的,况且他也是行伍出身,深知军队里头的事儿,侯君集说得一点也不差,削减了四成预算,肯定是不可能够的。祖传手艺
李世民听李牧又有点不想答应的意思,恼羞成怒,道:“朕如何欺负人?朕不是说,从内帑也出一成么?!”
众人见二人针锋相对起来,都面面相觑地不敢出声。
面对这样状态的李世民,李牧也是有点没招儿,咧咧嘴,道:“陛下,咱别急眼,从头说啊。您看,说起预算这事儿的时候,陛下您可是答应过的,绝不会向外吐露一个字,说这事儿是臣出的主意。臣可是清楚明白地说了,臣得罪不起人,您看您刚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给说出来了,您说臣以后再朝堂还怎么混啊,看来过了年,我得辞官了。”
一番话把李世民说得是面红耳赤,古人对信义是尤为看重的。答应过的事情,轻易不可能反悔。被李牧这么一提醒,李世民想起来了,他确实是答应过李牧不外泄消息。刚刚他的举动,显然是违反了承诺。李牧说这番话,他无法辩驳。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这么轻轻放下,当皇帝还有面子么?如今也只能是一意孤行了,李世民豁出去面皮了,道:“你休提这些没用的事情,朕是说了,算朕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