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窈正在心里思忖,便又听到戾道:“啧啧…我还当从前你有多情深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人家让你照佛他的后人,你这般‘照顾’?心里就不愧疚?”想那人对糜多好啊,没想到,这会子糜对他的后人出手,也是毫不手软,真是替他不值。
也不晓得那人后不后悔告诉糜,他的后代之事了。
戾的谴责在糜听来着实好笑:“说我心狠手辣?没良心?呵?你还不是一样?你若是有良心你这会儿还会出现在此地?都是一般黑的‘乌鸦’,这个第一第二争着就没意思了。
嘴上说的厉害,就是不知道糜的心里是不是也如此不在意了。
被糜怼了回来,自从当了妖魔的统领,虽然只有约莫一月的时间,但不得不说,这一月从无妖魔敢给他气受,他早已是习惯说一不二,猛的被糜这般这二连三的挤兑,他心里自是不舒服极了。
面上的肌肉一拧,整个妖魔看起来可怖了许多。
但他自个儿丝毫不觉,只突兀的大声喝道:“够了,我来这里可不是跟你耍嘴皮子的,说话弯弯绕绕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半天绕不到正题。
说罢,那人的后人有什么用?”
王学窈:…这是说不过就转移话题?
糜对戾的呵斥不痛不痒,若是先前可能还要一番气愤,可从她打算与戾合作开始,面子工程只能强迫自己放下了。
横竖…在她心里这戾早已是个死的了,现在,且先让他得意得意。
心里想过这些念头,嘴上只淡淡的道:“这秘境出口,说到底还是他先祖封印的,要出去,自然还需要他们那族的血脉来打开。
如今,他们那族除了我手中的独苗苗,再无其他人活着…将他与那些人类放在一起,到时候……”
说到这里,糜停了下来,眼睛落在场内的人类修士之上,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
而被她看着的人类修士,只觉心中一寒,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这其中便包括启晟几人。
他们自从进入此间之后,看见与妖魔对峙的几十个人修,无疑内心是高兴的。
这些人还有行动力?
虽然知晓逃跑的希望几近于无,但到底内心深处升起了几分微薄的希翼。
可这会被糜这么一看,便是连着点子微薄的希望也噗的熄灭了,有的只有无尽的绝望,几人只觉得嘴巴发苦。
这妖魔的眼神,无疑是告诉他们,人类修士的下场怕是不会太好。
死期将近的感觉笼罩在众人身上。
人类修士的心情如何,戾自然是不管的,只在心中思忖着糜的话…
“这般说来,这秘境出口若是要打开,那人的后人是一定不可或缺了?”
糜好似抓住了戾的脉门一般,傲然一抬头:“那当然。
所以,你只能与我合作,否则你的计划便是实施了这秘境出口照样打不开。”
戾不高兴了。
“你在威胁我。”习惯了独断纲常的他,哪能容忍其他妖魔当面挑衅他的威严。
便是他曾经的‘顶头上司’也不成。
糜却好似看不出他的面色,淡淡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若你真要这般理解,也不是不可。”
王学窈:…好杠…
不过:……
“祝祷,你说那叫糜的妖魔说的是真的么?打开这秘境需要吴家血脉?还是这妖魔为了保住性命随口乱驺的?”
祝祷看了看出口的封印,短短的猪蹄碰了碰脑袋:“这封印复杂,具体便是小爷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但观那叫糜将将到塔外,便将吴家后人带走的的举动,约莫是**不离十了。”
王学窈也想起这事,点了点头。
看起来,这事是真的了。
眉头皱起:“你说方才拿那叫糜的妖魔口中的未尽之言是什么?同人类一起……?莫不是,她还想将吴家后人血祭不成?
在那件满是骨生花的密室里,这妖魔将那冰棺中人照顾的妥妥帖帖,我还以为…”
祝祷在她怀里抽了抽鼻子:“你还以为什么?她对冰棺中人好,便一定要如此对待他的后人么?你也太想当然了。
与这些比起来,自然是出去的诱惑更大。”
王学窈颇有些兔死狐悲的怅然,点点头:“你说的也是。”
她这会儿还不曾找到脱身之法,待会这糜与戾说完吴家后人之事,若是达成合作,这糜怕是便要说她的事了,向戾递投名状了。
到时候……
如此一想,王学窈又焦急低落下来,哪里还有心思管什么吴家后人了。
忙忙开始思索起办法来。
而在王学窈与祝祷商讨的这会子功夫,戾到底是摒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信了糜的那番话。
不过:“呵…若是真如你所说,我为何非要跟你合作?
从你手里抢过来不就是了。”
他以为糜定然会脸色大变,那曾想,人家轻蔑的一笑,从从容容的掏出了那口玉棺。
“想杀我夺走他?那要看你的手快,还是我让他丧命的快了。
方正你都要杀我了,那你们也都甭想出去了,就都留下来陪我吧。”
王学窈:……嘿…这吴家后人还是张免死金牌。
看来,这两只妖魔是打不起来了。
果然如她所料,戾到底还是受了糜的威胁,不敢轻举妄动。同意了合作。
还是那句话,戾他不敢赌。
他可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里,谁让他对糜没有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