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把他们都带过来。”顷襄王听到此,疑惑顿起,等这些自称本地人的东地兵来到跟前,他问道:“你们说自己都是本地人,有什么证据?”
钟一统听后,来了精神,他站起来理直气壮地用本地话说:“大王,小的家就在北门柴禾巷。不信,大王可以派人去查。”
其他十几人也用本地话,纷纷报出自己的家门,一致说是本地人。
这可把顷襄王搞糊涂了。
他忽然想起开始他们说是庄蹻的兵的事,为了搞清真相,又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说庄蹻是你们的将领?你们既然是本地人,怎么当上了东地兵?跑到东地当兵待遇好吗?”
钟一统再次跪下说:“请大王恕罪。小的我等本来吃了早饭后,准备去油菜地里除草的,可在半路上,有人拦着说,如果去当半天东地兵,可以得到一个‘金钣郢称’(古楚国钱币)。小的想,在田里干一个月,累死累活也换不来一个金钣郢称啊,现在只要装扮成半天时间的东地兵就可以得到这么多‘金钣’(古楚国钱币),还可以配一套军装,是新衣裳,穿上多威风啊。这样的好事,除非是傻瓜才不做哩。”
“那是谁叫你们这样干的?”顷襄王问道,并许诺说,“只有说真话,你们才能保命。否则,就不要怪孤王不客气了。”
十几个被绑的假东地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大家还是推举钟一统说话。
钟一统对着顷襄王跪着说:“大王在上,小的再也不敢撒谎了。事情是这样的……”他将当上东地兵的经过详细说完后,接着道,“我们穿上新军装时,田……田什么?哦,对啦,一个叫田世飞的官大人给我们每人发了一个‘金钣郢称’,外加拉一个人,再给十个鬼脸钱,当时,我们中有不少人都拉了人的,得的鬼脸钱买煎饼果子吃了,哎呀,大王啊,那煎饼果子可香啦。”
顷襄王“嗯”了一声道:“你们说的有道理。田世飞在吗?”
没人回答。
靳尚看大王认同那些人的胡说,想一定要倾力扭转局面,否则,自己的性命难保。于是,他辩解说:“大王,你可不能听他们信口雌黄啊。你想一想,田世飞怎么会是东地兵的将领呢?这一定是有人早已预谋好的,故意欺君妄上,迫害忠良啊。”同时,他又转身对着十几名东地兵道,“你们现在改口也晚了,大王早就知道,东地兵的将领就是站在你们前头的庄蹻,这是你们亲kǒu_jiāo待的,可还没到放个屁的功夫,你们就矢口否认,都还是个男人吗?”
“大王,这位官大人是谁啊?”钟一统好奇地问顷襄王。
“大胆。你敢跟大王问话?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大王,快下令,将这些东地兵统统砍头,以绝后患。”靳尚急的一身冷汗,不得不见缝插针地劝说顷襄王。
钟一统看顷襄王不吱声,身体不由得颤抖地说:“我们说的都是真话,如果有半个字的假话,大王,您就杀了我的头吧,但一定要把他们都放了,还有那位庄将军,我们与他祖宗八辈子不认识,没有他的事。”
靳尚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似地道:“看看,大王明鉴。他们开始在保护一个人,因为他们明白,只要把这个人保下来,他们都可以活了。所以,大王不可放过他们和庄蹻,否则,楚国危矣。”
屈原看完靳尚的搅和,对顷襄王出主意说:“大王,东地兵的真相已经大白于天下,庄蹻也应该自由了。依老臣看,现在应该把田世飞找到,由他与这些人面对面,或是要他们当面指认,一切不就清楚了吗?”
顷襄王当即令道:“传田世飞进宫。”
田世飞本在外面等大王最后下令,他好找靳尚领赏的,顺便去看斩庄蹻的热闹。所以,听到王令,欣喜若狂地跑到大王面前,行了跪拜礼后说:“大王在上,小的田世飞叩见大王,祝大王圣体安康。”
顷襄王装着无事一样的道:“田世飞你来了就好。孤王问你,这些人你认识吗?”
“认识,他们是小的刚刚抓来的东地兵,潜伏到郢都想谋杀大王的,但是,他们还没有摸着王宫的门,就被我先下手抓起来了。”田世飞老练地答道。
顷襄王又指着钟一统问道:“钟一统等人,你们都看着,这个田世飞,你们认识吗?”
钟一统一看,并没有说话,而是步履蹒跚地走到田世飞面前,一下跪在地上说:“田大人,可见到你了。你来的正好,否则,大王要砍我们的头啊,你一定要给我们做证,救救我们啊。”
“这……这……这从何说起啊?”田世飞还不知道顷襄王传他进宫的目的,因此,不好直接回答。
靳尚立刻插嘴,有意提醒说:“田世飞,你怎么认识这些人呢?他们都是些地痞无赖,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顷襄王发话道:“靳爱卿,怎么说话呢?”
“是啊。大王与田世飞说话,与你有何相干啊?”屈原早已忍耐不住。
田世飞似乎明白了靳尚的意思,嗫嗫嚅嚅地说:“禀报大王,事情是……是这样的,这些东地兵临到死,也还要撒谎。他们自己交待的,说首领是庄蹻,在下一个跑腿的,怎么会与他们认识呢?”
顷襄王脸色一变:“嗯?田世飞,你究竟认不认识他们?把话说死了,省得孤王再去搞什么明鉴。”
田世飞脸颊突然变白,浑身颤抖着说:“禀报大王,田世飞从来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