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左泽军回到左家村,这个平时人迹寥寥的家忽然就变得热闹了起来,时不时就有邻居们过来走动,平日里没怎么联系的远房亲戚也打着看望孩子的名义时不时的来转转,就连平时没事儿除了蹭饭也不太来家里的大哥大嫂,自左泽军回来后也几乎日日的在这里呆着。
安晓兰知道这些人大多都是冲着左泽军来的,跟自己和孩子并没有多大关系。
当然,左泽军对此也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只要有人来,他一律将人拦在了外室打发,尽量不让那些不相干的人扰了她们娘俩的安静日子。
对于此,安晓兰倒也乐得自在,安安心心地坐着月子,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见见亲近的人,平时也就只是专心的在屋里照看孩子。
本来,这样的小日子一天一天过起来也挺顺当的,可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杉杉一天一天长大,安晓兰慢慢的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最明显的就是杉杉的睡眠时间越来越长了。
虽然自出生以来,杉杉就时常陷入有些反常的沉睡中,但是安晓兰叫她吃饭,她终究还是会半睡半醒的起来应付;对于陌生人的靠近,杉杉也总是很警觉;半夜偶尔也会像别的孩子一样吵吵闹闹,让人睡不成觉,着实让人体验一把黑白颠倒的滋味。
可是,最近,杉杉变得越发嗜睡了,有时候一天就醒来一次,甚至安晓兰叫她,她都不会醒;对陌生人的警觉性也彻底没有了,在她熟睡的过程中,谁都能抱她,不再像以往那样认生;吵夜这件事更是没有再发生过!
说她生病了吧?她没有发烧、不吵不闹、呼吸悠长深沉,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她睡的很香,而且她一旦醒了就会很有活力,睁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到处看,整个眉眼都透着能量满满的精气神。
说她没病吧?她睡觉的时间却一日长过一日,最长的时候,一天要睡二十个小时!
左泽军还开玩笑的说,自己有了一个睡美人女儿!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是:安晓兰发现杉杉胸口那些零散的朱砂记越发的密集了起来,颜色也越发浓郁了起来,面积虽然没有变大,可是原本散开的点似乎在慢慢的连了起来,中间那些没有朱砂记的白皙皮肤上陆陆续续的开始冒出了红点,虽然现在依然看不出是个什么图案,可是,这个朱砂记的生长速度让安晓兰有些纳闷。
而最为奇怪的一件事是,杉杉整个人似乎散发出了某种水性,凡是她躺过地方,总会有留下淡淡的水迹。
起初,安晓兰第一次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杉杉尿了?可是拆开襁褓一看,里面都是干的。
这件事第一次发生之后,安晓兰也没有在意,一直以为想着:是不是谁不小心打倒了水,在这个地方留下了印记。
可是随着水迹出现的状况越来越多,安晓兰才惊奇的发现了一个共同点:这些水迹跟杉杉有关,只有她躺过的地方才会有。
只是这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安晓兰不清楚!
而最近这几天,杉杉这种自带水性的情况开始越发严重了,之前只是她躺过的地方会有痕迹,可是现在她似乎影响到了整个房间:她们睡的屋子都开始变得潮湿不已,就像南方的回南天,地板上,墙壁上,屋里的摆设上会细细密密蒙一层水汽,衣服被子也变得潮潮的。
就连陈秋翠都觉得不对劲儿,日日抱怨说这大夏天的,到处都干燥不已,怎么屋里这么潮!
安晓兰嘴里随意的应付着,却开始有些不安了!
女儿的不正常让安晓兰心生出了恐慌,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她有几度想要开口跟左泽军说自己心里的疑惑!
可是,她又担心自己说出来后会对杉杉不利,对自己不利。
纠结的心情,也在杉杉一日一日的变化中,变得愈加深沉!
这一日。
天气晴和,杉杉难得的从睡眠中醒来,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的在屋里四处打量。
安晓兰已经出了月子,于是两口子决定抱着杉杉出去溜达溜达。
蓝天白云,暖日融融,还有徐徐微风。
还没出门,院子门口忽然就来了一个奇怪的老人。
他身形矮小,头发花白,似乎已到花甲之年,穿着破烂,拄着一根比他人还高的粗木拐棍,步履蹒跚,可是他的面容看起来却很精神,额头高耸,面容慈祥。
他的忽然出现很快吸引了安晓兰的目光。
安晓兰看到陌生老人来到了家门口,以为对方是要寻人,便迎了过去,“老先生,您好阿!”
那位老者站在院子门口,苍老的脸上出现了和善的笑容,花白的头发被清风微微吹动,即便穿着褴褛,整个人却透着一种鹤发松姿的味道。
老先生没有回答安晓兰的问题,深邃的目光很快落在了杉杉身上,脸上的笑容很快收敛了起来,眉头也若有似无的蹙着。
看着老者脸上忽变的神情,安晓兰的心莫名的紧张了一下,出于某种直觉,她感觉眼前这个老者不是一般人,好像自己所想知道的一切他都能告诉自己一般,自己隐隐担心的一切似乎马上就要得到某种印证了似的,居然心里有种惊慌失措忐忑不安的感觉。
此时,晚一步从屋里走了出来的左泽军看到来人,快步的来到了安晓兰身边。
“您老进来院子里坐坐?歇歇脚?”左泽军说着,便伸手想去搀扶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