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双墨绿眼眸凝望之后,陈秋翠仿佛被蛊惑了一般。

刹那间便呆滞了,脑袋里轰的一闪,眼前一片漆黑,生出了一种魂不附体的感觉。

好像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莫名其妙地,抬脚便往屋外走去。

所幸!

女婴忽然哭了起来,虽然声音极其孱弱,却让陈秋翠快速的停住了脚下的步伐。

“我刚刚是要干什么去?”陈秋翠的脑袋一片空白,眼神极其空洞的望着屋外黑黢黢的夜和漫天的雨。

女婴哭声唤回了陈秋翠的思绪。

陈秋翠慢悠悠地缓过了神:噢!刚刚是要给孩子洗澡来着。

这么想着,她便转过了身,才忽然想起,那孩子刚刚好像没有气儿了?

可是,此刻紧闭着双眼哭的满脸通红的婴孩是在哭?!

这就意味着她活过来了!?

可是,陈秋翠却没有第一时间为这个孩子活了过来而感到松一口气,而是忽然想起了那双幽暗碧绿的带着丝丝缕缕金色流转其中的怪异双瞳。

后知后觉的苍老脸庞上终于流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怎么会是一双别样的眼睛?难不成是什么妖怪?

带着胆怯,陈秋翠颤颤巍巍的伸手抚上了孩子的脸,想用手扒拉开她的眼皮看一眼。

而那个婴孩在感应到了抚摸后竟然乖觉的自己睁开了眼睛。

一双如黑珍珠一般的眼眸,在泪水的映衬下更是光华无比!

双眸并没有异常!

是一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黑色眼眸,眸光清澈。

陈秋翠脸上先是一凝,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可是神色顿时松弛了下来。

“刚刚是看错了?”眉头轻蹙,陈秋翠有些自嘲般自言自语道,“真正是气糊涂了!”

说着,她带着满满责备的意味,伸手重重的一巴掌拍了一把女婴的屁股上,念叨着:“你也是个不省心的东西!哭哭哭,哭什么哭?你有什么脸哭?”

语毕,满是嫌弃的瞪了一眼女婴,陈秋翠叹气道:“我可怜的儿子!死活娶了那么一个没有爹妈的命硬的女人,哎!连爹妈都能克死,我还当是个多么有底气的人呐?结果也是个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的废物!”。

这么想着,陈秋翠脸上的神色也越发的不好了,看着满是血污的孩子,褶皱的脸上全是厌弃,澡也不想为她洗了,任由孩子躺在灶台边的木盆里,顺手从柴火堆里扯了一把干谷草搭在了孩子身上,便抬脚往屋外走去,打算回屋去休息,一边走还一边抱怨:“老大两口子也是没用的东西,出去找个接生婆也找不回来,害得我在这里伺候这么久。”

最后,话语声和脚步声,渐渐消失在了房屋转角处。

女婴啼哭不断,即便混着屋外如倾的大雨声,还是依稀的传入了隔壁安晓兰的耳朵里。

安晓兰整个人都很无力,下身还时不时的传来一种浓重的撕裂的剧痛,听着孩子断断续续的哭声,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里弥漫了出来。

放心不下孩子。

终于还是忍着痛起了身,拖着疲惫的身体往隔壁去了。

闪电一个接一个地捅破云层,将暗黑的天际一次又一次点亮。

雷声低吼轰鸣,仿佛想要掀翻大地。

狂风暴雨没有丝毫的减弱。

隔壁伙房。

柴火灶里还燃着柴,火舌不断的舔着灶台边,大铁锅里烧开的水不时的翻滚着,离柴火堆不远的地上摆着一个木盆,盆里是泛黑的的血淋淋的胎盘,血腥味幽幽散出。

小女孩则躺在灶台上的木盆里,满身血污,有些血渍已经干涸了,贴在她稚嫩的身体上。

此刻,她依然抽泣着,小手不时的扒拉着,已经将盖在身上的干谷草弄到了一旁。

强忍着身上的不适来到伙房,看到这样的一幕,安晓兰苍白的脸庞上眉头紧蹙,咬紧了牙关,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得紧紧攥了起来。

就算不喜这孩子是个丫头,毕竟也是亲孙女吧?

恨意,怒意,委屈,在那一刻,一股脑的爬上了安晓兰的心头。

不知道是不是母女之间的感应,一直抽泣不已的小女孩忽然侧头看向了安晓兰,甚至还朝她伸开了双臂,不停地挥舞着小手,一双如墨的眼眸紧紧的看着安晓兰,满眼的渴望,轻轻抽噎着。

没有多想,安晓兰忍着痛,快步走到女婴身边,伸手将孩子抱在了怀里,一边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一边道:“咱们先把澡洗了吧!”

安晓兰虽然是第一次当妈,但是洗孩子的手法却很老练,因为大哥大嫂的两个孩子几乎都是她帮忙带的。

或许是因为她的手法熟练,或许是因为感知到身边的人对自己的呵护,女婴停住了哭泣,很享受的躺在了澡盆里,那双机灵的眼眸也开始好奇的四处张望起来。

不一会儿,那个满身血迹的女婴就变得干净了。

最后在安晓兰准备将孩子从澡盆抱出来的时候,她忽然看到女儿左胸的位置有一片密集、细碎而且不太起眼的小红点。

“这儿还有一点没有洗到呢!”安晓兰以为是没有清洗的干涸血迹,于是又用水轻柔的洗了洗。

依然洗不净!

她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血迹。

胎记么?

“咦,这零零碎碎的小红点点。”安晓兰仔细的看了看,又用水洗了洗,没有看出是什么特别的图案,就是碎散的一些红痣,于是,自言自语道。“这个胎记也真是够独特的!”

状态提示:【002】锁魂记--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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