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棠淡淡一笑,很平静地问:“吃过早饭没?要是还没吃,我请你。”
郦殊当然还没吃早饭。
她为了蹲守沈陵宜早上第一节的时间,根本就没时间吃饭,偏偏还要假装认真去旁听这她没几个字能听得懂的专业课,差点就要当场打瞌睡了。
只是聂棠要请她吃早饭?什么意思?向她示威吗?
聂棠也没给她多少决定的时间,直接转过身道:“走吧。”
于是郦殊决定跟去悄悄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在人多的地方,她们其实都不能向对方出手,所以也没必要怕她。
就算聂棠这人再邪门,她也不可能在大学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用她那些邪门的杂学。
同样的,她当然不可能当场对着聂棠甩鞭子,可是身手就摆在那里,甩不了鞭子,她好歹可以甩她耳光。
郦殊跟在她身后,笑嘻嘻地问:“你现在是不是要以正宫的身份警告我不要接近沈陵宜了呢?”
“并没有,”聂棠语气很平淡,“我管得住他,可管不住你的两条腿,你爱往哪儿跑,我怎么可能管得住?”
“说真的,我真是一点都不明白,你说沈陵宜到底喜欢你什么啊?”郦殊好奇地问,“你也就是长得稍微好看了那么一点,就是一只弱鸡,纯的。按说像他那样世家出身,怎么可能会喜欢弱鸡呢?”
聂棠笑了笑,没有回答。
郦殊正好看见街边有一家早餐店,见聂棠还要往前走,就直接指了指:“我饿死了,就在这家吃。”
大学城外的街道上,是有许多家正在卖早饭的小店。现在她随机指定一家,聂棠肯定没办法提早做准备。
如果是聂棠选的店——不是她对她有畏惧之心,而是她小心谨慎,不想随随便便踩雷。
聂棠也没说什么,就跟着她走进了店子里。
郦殊点了一份小笼包,又点了一碗豆腐脑加一碗拌面,食物一端上桌,她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聂棠本来就吃过了,就点了一杯豆浆,一边喝一边看她吃。她忽然笑了一下,问道:“你师父对你一定很严格吧?”
郦殊哼了一声,反问:“你想干嘛?”
她警惕心很强,就像一只刺猬,一遇到风吹草动就把自己包裹在厚厚的外壳底下。
想要对这样的人攻心,其实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聂棠幽幽道:“我就是觉得,按照沈悉言那种愤世嫉俗又心胸狭隘的性情,他对自己的徒弟肯定不会太好。要是遇上了事,一定会把拿身边人顶罪。”
“……你想离间我跟我师父?”郦殊冷冷一笑,“你是傻还是蠢啊,这种话都敢说得出口,你以为我会信你?!”
“信不信都没有关系,反正现实会教你做人。对了,你有没有想过,你亲自去接周皓轩那单任务,这其实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幕后主使不是你,接这笔生意的人也不是你,可是冒着最大风险的人却是你。”聂棠慢条斯理地说,“你这是傻还是蠢,也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郦殊:“……”
她握着的筷子突然发出咔嚓一声响,直接断成两截。
“你师父也太失职了,难道他就没教过你一个很直白的道理,杀人偿命?”
聂棠摇了摇头,一脸非常不解的表情,顾自站起身,找了小店老板把账给结了,就这样施施然走掉了!
郦殊用力扔下断成两截的筷子,连桌上刚吃了一半的早点也不管了,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
虽然聂棠之前所说的那些话,很明显是在挑拨离间,可能她根本懒得掩饰自己的目的。
但是她有一点说中郦殊的担忧,他们接的这桩生意是要陷害周皓轩,把他那个模特女友的死嫁祸到他的身上,但是那个女模特的死的的确确跟郦殊有关。
如果真要细究,她是有很大嫌疑的,尽管证据已经被她给处理掉了。
可是……聂棠这个态度,很像是知道了什么,抓住了她的把柄一般。
由不得她不多想。
郦殊一直远远地跟在聂棠身后,她不敢跟得太紧,生怕被她发现,毕竟她这人还是非常狡猾的。
聂棠似乎也很快就留意到身后有人正在追踪她,好几次都差点把她给甩掉,她在各地铁线路之间上上下下好几回,很明显就是在保证自己不会被人跟踪。
终于,她似乎觉得这样折腾,不可能还有人能紧跟着她,就在新城区的一站下了车,出了地铁站。
出站之后,她又钻上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气得郦殊咬牙切齿,但是又拿她没办法,只得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推开了正要钻进车里的一个男青年。
那个男青年都惊呆了:先来后到的规矩难道都不懂吗?明明是他先来的!
他伸手去挡车门,叫道:“小姑娘,你不能不讲道理,这辆车是我先看到——”
郦殊笑了一声,猛地一脚踹中他的小腹,不屑道:“滚!”
她注视着前方等红灯的出租车:“跟上前面那辆车,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不能跟丢!”
不管聂棠想去干什么,她都要亲眼看着。
她倒是想要看看,她在大放厥词之后,办出来的事还能不能像她放出来的大话那样漂亮……
聂棠一直面带微笑,当出租车开了一公里多的路程,在祥丰科技的集团大楼底下停下来了。
她付了车钱,又从车里慢腾腾地走了出来,走近了那幢大楼隔壁的西餐厅。
郦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