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车上熄灯的时间一到,聂棠就爬到了下铺里侧,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姚晴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聂棠可真乖啊。”
徐临川嗤之以鼻,她还以为他看不出来吗?
聂棠根本就是一颗外表有多洁白内心就有多黑的芝麻馅汤团儿。
就只有沈陵宜这货还能自我陶醉于“聂棠真是个黏人小女生”的幻觉中。
沈陵宜洗漱回来,见她已经睡了,背脊紧靠着墙,似乎想要把自己的存在尽可能地缩小,把更多空间留给他。
他单膝跪在铺位上,手动把她的睡姿从侧卧调整成仰卧,这才侧身躺了下去。
聂棠突然又翻了身,在一片黑暗中跟他静静对视。沈陵宜竟然还笑了,用气声问她:“你想干嘛?”
聂棠也同样用气声回答:“我发觉撸铁很有用哦。”
……对,她最近除了每天按时跟他一道晨跑夜跑之外,一周还去三次健身房,美其名曰“更科学地锻炼体魄”。
当然,以她的体质,肯定是练不成金刚芭比的,这辈子都没可能。
聂棠埋头在他胸前,蹭了两下,就像毛茸茸的小动物:“至少以后不会再拖后腿了呀。”
“……如果你以后都不拖后腿了,那我的存在还有意义吗?”沈陵宜低声说,“我就喜欢被你拖累的感觉,只是机会太少,我都没表现过。”
当情侣嘛,如果不能互相拖累,再互相安慰打气,那有多乏味。这个世上没有谁是完美无瑕的,能够相扶相携一起成长,就是最美丽的事情。
他就觉得跟聂棠特别的互补,性格还很合适,分明就是天生一对!
……
上午九点时分,动车停在了郁南县火车站。四人提着行李下了车,互相对视一眼,就觉得对方那模样实在是太狼狈了,头发凌乱,眼睛还发红肿胀,一看就是晚上没睡好。
唯一跟大家的画风完全不同的就只有聂棠,她还是那个头发整洁,脸庞白皙,神采奕奕的聂棠,似乎在动车上颠簸一晚对她完全没影响。
姚晴叹息道:“从现在开始,我有点妒忌了,同样是不修边幅,为何棠棠这么好看?”
沈陵宜对于姚晴也开始喊“棠棠”就非常不爽,明明是他先开始这么叫的,而且他还有点不好意思,都没叫几次过……
于是他冷酷地回答:“那是天生的。”
姚晴咔嚓咔嚓地掰着自己的手指关节,狞笑道:“嗯?弟弟,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沈陵宜气短了一瞬,但是觉得凭什么自己要对年少时候的阴影屈服,这根本就没有男子汉气魄,他立刻就恢复了最冷酷的心态,重复了一遍,“天生的,聂棠比你长得好看怎么了?”
徐临川站在背后,飞快向他比了个心,表示:你好厉害哦,居然连姚姐都敢顶撞了,爱你哦。
聂棠看着徐临川那个比心的动作,有点不解地眨了眨眼。
姚晴也冷笑:“说起来,我昨晚可听见你在卧铺上翻来覆去,好像睡不着啊。不是睡意是能传染的吗?棠棠睡得这么香甜,你怎么就睡不着了呢?”
徐临川立刻笑了:“哈哈哈哈,姚姐你别这样,这么直接说出来,让弟弟情何以堪。”
姚晴转向了表情有点茫然的聂棠,伸手搂住她的肩膀,低声说:“昨天你有没有感觉不对劲的地方?比如有什么很烫又很热的感觉,做梦梦到有什么虫子之类的东西一直在你身上爬来爬去?”
“……”沈陵宜悲愤地把聂棠从姚晴的魔掌之下抢了回来,对聂棠说,“没有的事,你别听她瞎说,污言秽语,简直就是重度污染!”
开什么玩笑,他是那种人吗?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啊?
聂棠虽然一时没懂他们在争执什么,不过还是很淡定地点点头,乖巧回答:“嗯,好的。”
姚晴忍不住再次感叹:“聂棠你也太乖了,你这样真的好吗?沈陵宜这货脾气这么暴躁,要是欺负你可怎么办?”
“你够了啊,别总挑是非,我脾气是不好,但是我对着聂棠的时候绝对不会乱发脾气,”沈陵宜说着说着,声音又变低了,“我宠她都来不及……”
徐临川:“……噗!”
为什么沈陵宜这家伙谈起恋爱来会这么喜感呢?
他们这边聊得正热火朝天,一辆浅灰色的轿车停在了他们面前,车上的司机停好车,走了下来,问道:“请问,哪位是徐大师?”
徐临川立刻站了出来:“我是!”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叫一个慷锵有力,那叫一个意气奋发,昂首挺胸,特别有气势。
司机看到徐临川那张年轻又很像小白脸的面孔,那张脸立刻就开始往下垮了,但很快又努力收住,露出了一个惊喜的笑容:“徐大师,幸会幸会,我是李舒雅小姐的助理,是小姐让我来车站接各位的,请上车吧?”
……
李舒雅的助理兼司机姓向,单名一个海。
他自我介绍说:“我爹妈是海子的铁粉,非要给我取这个名字,想要我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当然我现在也实现了他们的愿望,我每天都忙得满头包,就快要开花了。”
徐临川坐在副驾驶位,偶尔能感觉到向海向他投来的不信任的目光,他决定给他一个下马威,便道:“向助理还有个妹妹对吧?你妹妹就比你小了还不到一岁,你有没有怀疑过你们两人之中有一个不是亲生的?”
聂棠:“……”这么说话真的好吗?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