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棠在转动罗盘的时候,口中还有点漫不经心地问:“你第二次见到那个给你镜子的人,是在什么情况下?”
她现在十分怀疑那个人早就盯上了陈羽,只是陈羽情况特殊,过去就是一张白纸,就算想要追溯她的身份也很难查到什么,她也知道自己比较特殊,很少出门,于是那人就转而从骆阳身上突破。
“哦,是在我家小区门口的一家面店。”骆阳羞愧道,“我心情不太好,不是很想回家吃饭,就在面店里随便吃一点,然后那个人就突然出现了。”
其实他是觉得自己无法面对陈羽。
他的确很爱她,可是一旦想到她非我族类,就觉得心里发毛。
他甚至控制不住去猜测她到底是为什么会盯上他的,又为什么要嫁给他。他的确可以直接拿这个问题去问她,但是他又不确定一旦问了会有什么后果,陈羽会不会恼羞成怒,然后……
他自己的安危先不论,可万一牵连到他的父母呢?
他第一次不急着回家,不想看见她,于是就在小区附近的一家面馆吃面。这碗面还没吃完,昨天刚见过的那个中年男人又出现了,他脸上挂着很和煦的微笑,问:“你昨天用过我给的镜子了吗?”
骆阳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什么都不说,只低着头吃面。
那个中年男人也没被他的态度给吓退,甚至还温和地开了口:“我们人就该和自己的同类在一块儿,非我族列,其心必诛,这是古人留下来的老话,我劝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你自己丢了性命也就算了,若是连累到你家人呢?”
这句话简直正戳中骆阳的心事,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牵连到他的父母。
而且他现在知道陈羽有问题了,她甚至很可能根本就不是个人,不知道那只出现在镜子里的黑色蝴蝶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一只蝴蝶摆在他的面前,他绝对是不可能爱上一只昆虫的,可是如果这蝴蝶变成了人类……
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毛得厉害!
那中年男人又说道:“我也知道我现在劝你什么,你都不愿意听,这样吧,我觉得你可以试探她一下,如果她真有害人之心,你也可以提早防备不是?如果她没有,你最后又能接受跟她一道过日子,这也不是不可以嘛。”
骆阳被他这么一点拨,豁然开朗:“怎么试探?”
……
聂棠听到这里,实在不想知道下文了,她忍不住怼道:“你既然能考上重点大学,那智商应该没问题吧?这么直白的挑拨离间的话你也相信?”
这个中年男人前后的说法根本就是自相矛盾的,一开始劝他非我族类,见劝不动,就改口说可以试探一下,如果没问题,他们就能继续在一起,稍微敏锐一点的人就能觉察到里面另有文章啊!
骆阳羞愧地得连脖子都红了:“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猪油蒙了心了,我就相信了。再加上我实在有点害怕,如果陈羽不是人类的话,那我——”
聂棠不客气地打断他:“她真不是人类,不过也不是什么妖怪,我看不出她到底是什么。”
她一把灵气输入罗盘,只见罗盘指针突然动了一下,然后指向了东南方。她喃喃道:“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但她现在还活着,应该还能来得及。”
……
骆阳这样的状态,开车估计得出车祸,商洛直接把他给赶到了副驾的位置,自己开车。
聂棠则坐在后座,按照罗盘的指示给他们指明方向。罗盘就是有一点麻烦,它只能不断用指针显示方位,但是无法显示具体的位置,陈羽到底在哪里,只能开着车慢慢找。
“前面的路口左转,继续往东南方走。”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罗盘,时不时给出一个提示来,一边还在手机上查看本市的地图,“这一条路走到底,是个村子啊。”
江城在城市发展初期,其实是很小的,周边都是农村和田地。后来发展迅猛,城市开始往外扩张,原本是田地的地方都建造起了高楼大厦,农村变成了城中村,再后来,城中村也开始拆迁,里面的居民一迁走,就会产生不少空旷无人的区域。
陈羽被人匿藏在那些待拆迁的地方,倒算是合情合理。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一片已经准备拆迁的区域,外围的几座小房子已经被推到了,只剩下一堆瓦砾砖块,里面的小楼都还在。
聂棠发觉一靠近这一片区域,罗盘指针就开始原地旋转个不停,她基本就可以确定陈羽就被藏在这里面。对方是玄门的人,自然有限制追踪术的方法,再加上她对气息非常敏感,这一带的确是轻微的灵气波动。
她把罗盘扔到一边,开门下车:“我们分头找吧,速度一定要快,如果你们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蛛丝马迹,立刻就通知我,我马上跟你们汇合。”说完,就递给他们各一张追踪符。
因为商洛和骆阳都是普通人,符文的作用对他们来说都是大打折扣的,可是这里离得近,问题也不大。
“只要把这张符纸会撕了,我就会立刻感觉到。”
商洛好奇地看着那张鲜黄色的符纸,随口问了一句:“……真的?”
“真的。”聂棠示意道,“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撕撕看。”
商洛:“……不用,我相信你。”
聂棠尽量给他们灌一碗心灵鸡汤:“另外就靠手机联系,如果需要报警那就果断报警,救人最重要。”
说完,她就踩着一地的碎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