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棠回到自己和李希然的那间标间,目标明确,直接把放在柜子里的行李袋拿了出来。
李希然从刚才吃饭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心慌意乱到极点,现在看到她竟然拿了行李要走,顿时更慌了:“小路,你这是干什么?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不太好的说法了?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都是——”
聂棠转过身,微笑着注视了她一会儿:“嗯?你以为我听到了什么不好听的说法?”
李希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呃,可是……”
聂棠又把房间搜索了一遍,把自己放在洗手台上的东西都塞进包里,还把挂在衣架上的一件薄外套也带走了。
她现在觉得,虽然她妈情商感人,可是学着她妈那劲劲的说话方式,她觉得还真的挺舒坦的:“别想得太多,我跟小雪打算当好朋友,所以先住在一起看看能不能合得来。”
李希然说:“可是人家有男朋友啊!”
“可是她会教我写日记啊。”
李希然无言以对,这还真的是路影的作风。她一直都是这样,想到一出就是一出,根本不在意别人的感受。
对,她从来都不在意别人的感受,她也好,席周也好……她紧紧地握住拳,脸上露出了一个虚假的笑:“好,那你去吧。”
聂棠收拾好了,就直接拐弯去了楼上新开的房间。
而沈陵宜这边,显然没有她那边这么好应付。
萧岸一见他回来,立刻就拉着一张脸跟她抱怨:“你跟那个谁……那个路影吧,也才第一天见面,哪有这么多话好说的?你跟我有这么多话吗?“
沈陵宜直接把他发出的声音全部都当做噪音屏蔽,他的随身行李不多,就只有一个双肩背包,他根本就没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所以直接把包背走就行。
萧岸还在继续抱怨:“你有没有听到别人的议论?说那个路影刚堕过胎,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了,说不定以前就是干那种生意的。”
他舔了舔嘴唇,斜着眼看向了沈陵宜:“你看她那张妖艳贱货的脸,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别跟她走得太近,你是好女孩,要是被带坏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迎面飞来的双肩背砸中了鼻梁。沈陵宜怒了:“你一个男的怎么就跟长舌妇一样,在人背后哔哔个不停,还妖艳贱货,你说谁妖艳贱货?”
萧岸震惊了,他乖巧懂事从来都不骂人的女朋友竟然开口骂他,还说他像个长舌妇,也不过跟那个路影出去散步了半小时,竟然都敢用东西砸他!
这路影到底是什么来头?专门给人洗脑的吗?
他一下子站起身来,抬手就推了对方一把。这一下,沈陵宜终于知道男人和女人身体强度上到底有多大的差距了,他本来觉得这个萧岸看上去就是身无三两肉的弱鸡,要是还在现实生活中,根本经不起他一拳。
可是现在,沈陵宜踉踉跄跄被他推出好几步路,然后一下子撞到了衣柜上。衣柜的边角刚好膈在他的后腰,痛得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萧岸上前两步,一只手还抬了起来:“你竟然敢对我动手?你活腻了是不是?!”
可是他那一巴掌还没落下,就僵在了半空。
沈陵宜的右手正拿着一把水果刀,精确地抵在了萧岸的下腹——某个非常重要的部位上,冷冰冰地开口:“你打啊,你怎么不打了?不敢?”
他收回手上的小刀,抬起膝盖,猛地顶上了对方的胯下,又抡起双肩包,用力砸在他脸上:“滚!垃圾!不要让我听见你再在背后骂她!”
然后他怒气冲冲地冲上五楼,不过跑了这么一段路再加上之前的一系列操作,他觉得自己的胸腔都快要爆炸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他真是好气啊,要是他查出这是谁搞出来的破事,他非得宰了对方不可!
……
本来聂棠觉得,沈陵宜生气的时候,黑着脸大步逼近随时都可能动手的样子还挺有气势,可是现在,气势是肯定没有什么气势了,反而很有萌感。
尤其是,他现在变成了一个少女,顶着一张巴掌小脸,脸颊两边还有点婴儿肥,一生气就鼓着脸颊,真是好可爱。
她现在突然觉得这幻觉似乎也并没有开始想的这么糟糕。
聂棠托着腮,好奇地问:“难道你跟萧岸打了一架?”
沈陵宜直接把双肩背包摔在了沙发上,自己坐在床边,闷声道:“没有,怎么可能?我想试试看这个身体的体能,可我只不过跑了几层楼梯,竟然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才不会告诉聂棠,他刚才是去打架了,而且还没打赢,还不得不用那种招呼人下三路的招式。太丢脸了。
而且,他现在开始理解,为何周皓轩从幻觉里出来,起码有两三个星期都不能听见“聂”和“棠”读音相似的字眼。这种男变女能带给人的创伤实在太深了。
他把气息调节均匀,又半转过身去,只见聂棠还盘膝坐在床上,面带笑意地望着他。
聂棠觉得他应该差不多调节好心态了——当然,这心态肯定是不可能完全调节好的,毕竟这少点什么又多出什么的状态,实在是令人无法接受。
于是聂棠悠然问:“你觉得那个把我们抓进幻觉的人到底是在针对你,还是在针对我?”
这个问题无解。有可能是针对他,也有可能是针对聂棠,又或者,就是干脆同时针对他们两个人。
聂棠顿了顿,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