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齐欲收一名奴隶为义子,惊动了尉迟氏。她立刻召见田安,想看一看这名奴隶幼童有何特别之处,竟然能得田齐喜爱。
田安不善言谈,但骨子里有一种傲气,虽然一身布衣,但在尉迟氏面前毫无拘谨之态。
尉迟氏吩咐侍女为田安沐浴,换上锦衣。梳洗打扮之后,田安全身上下香气扑鼻,焕然一新,俨然有了几分贵族子弟模样。
尉迟氏叫过田安,把他揽入怀中,仔细打量了一番。她含笑对周围侍者说道:“隐约看上去,倒真与督尉有几分相像。”
侍者们纷纷轻笑着附和尉迟氏,连连称赞田安目光明亮,少年老成,沉稳有度,与督尉田齐十分相像。他们心中却暗暗嘲讽,这少年与田齐一样,相貌普通,扔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尉迟氏摘下随身玉佩递与田安说道:“你是督尉义子,按辈分算是我的孙儿辈。这玉佩送与你,当个见面礼吧。”
田安接过玉佩,躬身行了晚辈的问安礼。
尉迟氏含笑点头,心中一动,传令侍女带田安去见赫连芳。赫连芳听说田齐收了一名义子,名叫田安,前来拜见,心中一痛。田齐曾经与她提过,如果她生下儿子,就叫田安,希望孩子一生平平安安。
赫连芳停下诵经,吩咐侍者带田安进帐。
田安进到帐内,躬身行礼:“田安拜见义母。”虽然田齐和赫连芳的婚礼推后,赫连芳欲献身诸神,成为萨满,但名义上,两人还是夫妻。
赫连芳眼眶一红,把田安拉到身前,慈爱的端详片刻,轻声问道:“你可知田安这名字有何含义?”
田安点头说道:“义父与我说过,希望我这一生平平安安。”
赫连芳鼻子一酸,轻轻抱住田安,贴于他耳边说道:“以后有人欺负你,就来找我。我定保你这一生,平平安安。”
被赫连芳抱入怀中,田安面色有些羞涩,心中却倍觉温暖和亲切。他自幼父母双亡,缺少母爱。赫连芳视他为子,声称要保护他一生,不由让田安对赫连芳产生了一丝依恋之情。
田安轻声对赫连芳说道:“义母,等田安长大了,一定也会保护你的。”
赫连芳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慈爱的抚摸田安头顶,对他说道:“好。我等你快快长大,等你成为草原上的雄鹰。”
赫连芳赏赐田安许多金银器物,还送了他一本亲手书写的萨满经文,吩咐侍者,以后田安来见,不必通报,可以直接入她营帐。
赫连芳亲自送田安出帐。巴图上前行礼。赫连芳吩咐巴图:“好生看护安儿,如有差池,我不饶你。”
“请居次放心,巴图定会保护好少主。”巴图行礼应诺,带着田安告辞而退。
田安回到督尉府,向田齐请安,将尉迟氏所赠玉佩和赫连芳所赠萨满经递与田齐道:“阏氏和居次召见了我,还送了我不少东西。”
田齐轻声一笑,把东西还给田安说道:“你自己好生收藏,不要丢失了。”
田安把玉佩随手挂在腰间,却把萨满经小心收入怀中,仔细的摸了摸怀袋,确保萨满经不会掉出。
田齐吩咐巴图,准备明天出王庭围猎,然后令巴图等人退下,单独留下田安。
田齐轻声对田安说道:“围猎之时,你不要离我太近,也不要靠近巴图身边。自己警醒一些,万事小心,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田安心中一动,担忧的问道:“我们要回家了是吗?您会有危险吗?”
田齐轻轻摇头:“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射雕手赫别会带兵来阻拦我们,我也要借机了结他的性命。”
田安问道:“大王、阏氏和居次,会阻拦我们吗?”
田齐微微一笑,自信的说道:“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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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赫别正在自己帐中密会巴音。赫别从巴音手中接过玉带儿的身份玉牌,轻声问道:“玉带儿为何不向大王举报,反而让我私自派兵堵截?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为何如此信任于你,将身份玉牌交给了你?”
巴音回复道:“我们被张焕追杀,北逃鲜卑,就是玉带儿出面安置的我们。他和慕容升以待罪之身到督尉府效力,田齐令他们洗马擦甲,极尽屈辱之事。慕容升不忿,潜入他帐内,打算下些泻药,暗中教训一番田齐,却不想听他与巴图密约,借外出围猎之机,南逃匈奴。因无旁证,我们不敢向大王举报。玉带儿与您相交莫逆,特令吾前来求见,望您伸以援手,共同揭露田齐叛逃之罪。玉带儿还说,你们三位射雕手之所以连遭挫折,皆因与田齐有仇。田齐受大王常识,你们三位万夫长难以久安。”
赫别心中一动,轻轻点头,询问巴音:“你可知田齐于何处围猎?”
巴音见赫别已然心动,心中大定,急忙说道:“我听巴图所言,明天会出西城门,到大青山下围猎。”
赫别沉吟片刻,对巴音说道:“你们在督尉府可还有亲信?”
“有。我以前在匈奴当千夫长时的亲卫都在督尉府。”
赫别点头道:“你回去告诉玉带儿,我可以帮他。但私自调兵,有违王命。我会以巡猎之名,也带亲卫去大青山行猎。你们到时安排人与我联系,告知我田齐的行踪。如果他真要南逃,我定将他拦下,一箭先取了他性命再说。”
巴音说道:“事涉机密,不宜为外人所知。到时我会亲自来与您联系。”
“好。”赫别把玉带儿的身份玉牌扔还给巴音,又自怀中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