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罗寒紧紧盯着不急不缓走来的帝国军,在他的身边,站满了弓箭手,前后足有五排。弓箭手们握着长弓,努力平复着心情,等待着指挥官的命令。
帝国军在进入弓箭手射程之前得到号令,开始奔跑。举着铁盾的士兵掩护着扛梯子的士兵,冲在最前面,后面是源源不断的士兵跟随,等待着梯子架上去的那一刻。
罗寒根据之前就询问过的信息,判断出帝国军将要进入射程,于是高举起了右手:“弓箭手攒射准备!”
弓箭手们纷纷张弓搭箭。
当第一名帝国军士兵冲进射程,罗寒狠狠挥下右手:“放箭!”
第一排的弓箭手立刻朝天射出箭矢,然后蹲下,抽出箭矢准备下一次射击。其中的队长更是高声喊道:“一!”
第二排弓箭手立刻紧随放箭,然后蹲下搭箭。“二!”
随着队长报数,五排弓箭手轮流射击,当第五排弓箭手发射并报数,第一排弓箭手又站了起来,已经拉开的弓弦一松,再次发射。
山谷下的路只有三丈宽,但城墙连接到山上,足有十丈长,城墙之上也是足够开阔,容纳五排弓箭手自由施展绰绰有余。但就算这样,联军能布置的弓箭手也只有一百多名,用来阻挡冲锋是不够的,只能是尽可能追求杀伤。好在帝国军方面也同样施展不开,蜂拥在狭窄的谷道里,根本不需要瞄准就能有所斩获。
在五排弓箭手的轮流照顾下,不断有帝国军士兵倒在地上。面对这种高抛的箭矢,普通战士的皮甲能起到的作用并不大,一旦躯干中箭,就意味着终结。这时候那些铁甲战士的优势出来了,即使被射中,箭矢也会划过铁甲落下。事实上,冲在最前面的也基本是这些铁皮罐头。只是能够装备铁甲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战士在中箭后只能无助地被贯穿在地,等待必将到来的死亡。
但不管怎么说,帝国军还是冲到了城墙下。这时再上弓箭手已经不行,罗寒抽出佩刀一举,弓箭手们纷纷退下,步兵冲上城头,准备硬接帝国军的冲击。
一具具长梯塔上城墙,立刻就有帝国军顺着长梯向上爬,而联军士兵则一边推搡长梯,一边用长枪去捅长梯上的帝国军。
长梯下的帝国军拼了老命地扶住长梯,长梯上的帝国军士兵则是施展全力,或躲避或正面硬斗,朝着城墙上爬去。
一架长梯没有扶住,被推开,长梯上几个帝国军士兵惨叫着跟着长梯摔在人群中。但很快,长梯又被扶了起来,重新搭在城墙上,又有新的士兵爬了上去。
这样的剧情不断上演,偶尔有人能爬到长梯高处,但面对居高临下的守城军,又处在很难躲闪的境地,往往只能以死亡而告终。
对于攻城方来说,爬上城墙是最艰难的一件事,一旦有人登城,接下来的事就容易很多。而对守城方来说,这也是尽可能拉大战损的时候,从这样高达十几米的长梯上摔下去,不管穿的是什么铠甲,都活不下来。
不过帝国军毕竟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在付出了几百条性命后,终于有人抓住了机会跳上了城头,将一个猝不及防的新兵一刀砍死,拿到了第一滴血。但还没等他高兴,一把战刀已经抹过他的脖子,随后一只大脚将他踢了出去,落在城墙下密密麻麻的人群里,砸翻了几个倒霉蛋。
罗寒紧接着一拳将一个跟随爬上来的帝国军士兵打飞出去,马上有士兵过来补位,让罗寒可以退下。
罗寒有些皱眉看着那个死掉的新兵,想不到这么快就被帝国军登城,虽然及时化解,但还是有些险。而且罗寒虽然是指挥官,但同时也是试炼者,杀敌这种事他也是不能多干的,偶尔救一下场已经是极限了。
罗寒在城墙上配备的就是新老各半,想的是通过实战让新兵快速成长起来。但看样子,还是有点麻烦,这些新兵无论体力还是心理素质,都无法支撑太久。
“第二队上,新兵有序撤离修整,老兵坚持到第二队补位。”罗寒不得不提前进行轮换,这战果他不太满意。到了后期需要面对面肉搏争抢城墙控制权的时候,这些新兵就更加没有历练的机会了。
拥挤在城墙下的帝国军在军官的督促下不断派出勇士登上长梯,然后被无情抹杀。但他们只能这样做,过于简陋的攻城器械迫使他们只能用人命去赌,赌有人能幸运登上城墙,并且守护长梯坚持到战友登陆。而守城军做的,就是尽可能不让这种事情发生,以最快的速度击毙那些或好运或勇猛,冲上城墙的帝国军。
人命在这种战争中如同一朵烟花,没人会在意它在什么时候熄灭,双方战士重复着操作,直到死亡或者被换下。以至于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忘了,在这场战争中,还有别的东西。
一个穿着皮甲的帝国军战士敏捷地跟随着前面的战士爬上长梯,眼看着前面的战士被一杆加长的长枪刺落,突然一跃,凌空抓住来不及收回的长枪,用力一拉将那个联军战士从城墙上拉了下来,而他则飞快地沿着长梯爬上,跳上城墙,占据了那个联军战士的位置,手中凭空出现一面厚重的铁盾,挡住朝他砍来的三把刀,随后随手一顶,将三个敌人掀翻在地。
趁着他制造的空当,数个帝国军战士从他身后的长梯爬了上来。
城墙上当然也有应对突发情况的试炼者,一见这人凭空取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