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是白天,城里人来人往,罗寒若是浑身湿漉漉被人看见肯定会让人生疑,于是罗寒就一路潜水,到了一座桥下面,藏在那里。等到天黑之后,才悄悄上了街。
托上次在这里居住过的福,罗寒对扎尔城的路还是有些印象的,一路轻功避开夜巡的士兵,来到了魔血痕居住的府邸外。
不出所料,魔血痕居住的地方防御格外森严,即使在夜里,罗寒也发现了十个以上实力不俗的暗哨。这些暗哨隐蔽在阴暗的角落,互相掩护,一旦一人出事,其他人立刻能发现并示警。罗寒并不在乎这些暗哨的实力,但如果发出示警,这里可是天魔教的大本营,除非自己能迅速找到魔血痕并一招秒了他马上逃走,否则必定淹没在人海中。
不过,这样严密的防卫,也正说明了魔血痕现在处在一个非常不好的状态,否则以他原本的实力,何须如此?
罗寒悄悄摸上院子外的一颗大树上,借着枝桠的掩护观察院子里的情形。这些暗哨藏得很小心,但再小心,只要呼吸,罗寒就能从空气中察觉到他们的存在。过了一会儿,罗寒离开,摸进了旁边一座院子,到柴房点了一把火,然后又躲了起来。
在罗寒刻意而为之下,火势迅速扩大,将夜空照亮。很快院子里的人开始惊慌失措地叫嚷起来,一些人去提水灭火,一些人冲上了街道。
这时候魔血痕院子里的暗哨虽然没有擅离职守,注意力也不由得被外面纷乱的人群分散了很多。罗寒趁机弹出两枚石子,将有可能直接看到自己进院子的两个暗哨隔空点穴。这点能力对于已经在这个武侠世界待了这么久的罗寒而言已经不算什么。
中招的两人定在了原地,但这时候其他人都被外面纷乱的人群和隔壁熊熊的火焰分神,并没有发现两个同伴被点穴时瞬间的异常,再加上暗哨这工作本就是呆在一个地方很久不动,所以并没有在意。罗寒趁机潜入到院子里,逮住机会继续施展打穴的本领,将余下几个注意力非常不集中的暗哨制服。
也是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布下的都是暗哨,只要不是在中招时发现同伴身子那一瞬间的僵硬,过后除非长时间发现同伴不动,都也很难知道同伴出事。
罗寒收拾完暗哨,按照对这种院子布局的了解,很快找到了主人的卧室。轻轻推开门,罗寒就看见魔血痕躺在床上,身上搭着一条薄被子,睡得正安详。
罗寒轻手轻脚走到床边,从腿上匕首套里拔出匕首,正要杀了魔血痕,魔血痕突然第六感爆发,睁开了眼睛,下意识一滚,罗寒势在必得的一刺只在魔血痕背上划出一条伤口。
这是一张摆在卧室中间的大床,魔血痕忍痛从另一边跳下床,惊愕道:“林寒?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寒见刺杀失败,索性收了匕首,轻笑道:“自然是来要你的命,顺便问一句,我的剑去哪了?”
魔血痕也不大声呼救,他清楚自己目前状况,一旦自己呼救对方可以在很短时间要了自己的命,还不如好好聊聊。
“你那把剑我带走了,现在应该在倾城的送亲队伍里。”
罗寒点点头:“果然,那么没有别的事,你可以去死了?”
“等等,我很好奇,以你当时的状态,你是怎么从流沙中幸存的?还有,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为此不惜深入西番国这个虎穴?”
罗寒将精神力展开,确认外面一切正常,对于魔血痕他印象其实也还好,也乐意跟他聊聊,于是说道:“流沙本就是我自己安排的退路,我当然有脱身的法子,至于怎么做的,请恕我不能告知。至于为什么要来杀你,我只能说很抱歉,四大护教法王,我必须杀死两个。魔伽罗算一个,虽然不是我亲手杀的,也是因我而死。至于第二个人选,说实话我并不希望是你,因为你给我的感觉很不错,虽然是魔教中人,但行事坦荡,有担当有原则。可惜,以我的武功,也只能对重伤未愈的你下手了。”
魔血痕苦笑:“你错了,我并不是重伤未愈。”
罗寒陡然警惕起来,但魔血痕接着说道:“我现在只有之前的一半功力,而且永远也不可能恢复,只能一点点重新修炼。这就是我用那个东西和你决斗的代价。老实说,现在的我已经不配再做护教法王。”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其实如果你不说,我现在手上没有称手武器,忌惮和你硬碰硬,又不敢久战,你未必没有机会。”
魔血痕摇摇头:“我之所以还顶着护教法王的名头,只是因为害怕事情传出去会让本教军心大乱。原本是想等和逍遥派结盟后再卸任,让本教平安度过的。但你既然已经找上门来,我再隐瞒也没有任何意义。林寒,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你只有几个月寿命,是真是假?”
罗寒抿了抿嘴唇,摇头:“药的事情是骗你们的,但我确实只能在这世界停留很短暂的时间,在那之前,我需要杀了你或者其他两位法王中一人,然后让天魔教减员七成。”
魔血痕摇摇头:“奇怪的要求,我原本以为,你是想覆灭本教,将我们赶尽杀绝。”
罗寒苦笑:“这是一个任务,或许你不能理解,但确非我本意。”
魔血痕仰头看了看屋顶,似乎发呆,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知道你经常说谎,但我能相信你的承诺吗?”
罗寒点头:“除非迫不得已,我不会违背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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