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我恐怕要走了。”夜未央看了一眼长宁,垂下眸子。
长宁目光一闪,她知道师姐的意思,这么久她一直没有过问师姐夜国的事,此番听师姐说起来,想来是夜国出了什么乱子。
“可需要我帮忙?”
夜未央苦笑一声,轻轻摇头,她的事不想连累师妹。
“师妹,师兄的腿…”
即使师兄已经与她说清楚了,他对她只有师兄妹的情谊,她还是不放心他的腿,这一走,怕是再难回大宁了。
“师姐你放心,最多半个月,就能拿到白龙骨了。”她已经接到文茵的信,信上说她回了突厥,白龙骨随后便给她送过来。
夜未央闻言释然,师妹会照顾好他,她应该放心了。
“这颗万蛊丹你收好,以防万一,我这一去…短期内就不回来了。你要保重,师父那边…到了时候他自会联系你。”夜未央笑容苦涩,她有她必须要面对的命运,哪怕逃到大宁,还是要回去。
长宁接过万蛊丹,她知道这东西,这是练蛊人用本命蛊练出的东西,一生只得这一颗。小红是蛊中翘楚,服之可避万蛊。
这样的东西,长宁垂涎了很久,师姐一直舍不得给她,现在这个关节给了她,只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师姐,若是遇到难处记得告诉我。”长宁秀眉微蹙,握住夜未央的手。
夜未央眸光一闪,抛开忧虑,笑得肆意“:你别担心我,你们成亲,我定会来参加的。”
提到婚事,长宁垂下眼眸。
夜未央回宫第二日,宫里便传来消息:夜国使臣同宁文帝辞行。
长宁握着从宋府传来的信笺,思衬起来。
夜国内乱?
师姐在这个时候回国,难道夜国要翻天了吗。
花枝从屋外进来“:小姐,左府的人来了。”
“左府?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是给您送礼来了。”花枝撅着嘴,将礼单递给长宁。
一听无事,长宁放心下来,也不看礼单,摆手道“:直接收入库房吧。”
她现在也是肥得流油了,库房塞得满满当当的,除了一开始洗劫了二叔的库房,再是生辰时的贺礼,因她是皇后义女,宫中妃嫔也都送了礼来,然后是定安王府送来的聘礼。
定安王妃也是个妙人儿,竟然管家直接将聘下到了观澜苑。
所以她的库房早超过了裴府公中的库房了。
一开始回裴家时的一穷二白到现在腰缠万贯,长宁现在俨然是个土财主了。
有了钱能做的事就多了起来,风云书局也上了正轨,与鲁家班的合作越来越密切。长宁计划着想开一家药房,她习的虽是毒,可她更像用自己所学救活更多人。
正在计划着想开家药房的功夫,谢隐跳进房。
“主子,世子上门了。”
傅殊在她及笄的第二日就回了京,宁文帝好好犒赏了一番。
想不到这么快又来了…
长宁垂下眸子,想起他送的生辰礼物,表情柔和起来“:走吧。”
今日不到大朝会的时候,裴正清并未上朝此刻就在堂上与傅殊寒暄。
“世子可是真心悦阿宁?”
裴正清官至帝师,一生也算是阅人无数,饶是如此,他依然看不透眼前清俊的男子。
他不知道傅世子对这门亲事到底抱着怎样的想法。
傅殊是定安王府的世子,光这重身份与阿宁也算般配,只他除了世子这一身份还是宁文帝的心腹。
宁文帝对裴家的态度他心中有数,焉知这门亲事不是宁文帝对付裴家的手段?
他虽久不上朝,可还是斗胆问上一问。
如果真像自己想的那样,他冒死也要进宫退了这门亲事。
他裴家再不济,也不能牺牲孙女的幸福。
傅殊闻言,抬眸仔细看着裴正清。
“裴老大人,殊很久以前就认识阿宁了。”很久以前,比他想得更久…
裴正清从前与定安王也算忘年之交,定安王其人刚正儒雅,与他很谈得来。可对傅殊的了解并不多,唯一能知道的是定安王很爱惜这个儿子。
若是抛开宁文帝与裴家的关系,将长宁嫁到定安王府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傅殊难得如此正经,裴正清也不禁深思起来。
“你可知一旦与裴家沾上关系,就会惹得天家不喜,即使如此,你还是执意要娶长宁吗?”裴正清话中带着深深的忧虑,俗话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虽不愚忠,但必须承认,一旦宁文帝找到由头发难,裴家难逃大劫。
傅殊轻笑一声,桃花眼水光潋滟,声音是难得的温润“:老大人放心,同样的错误殊不会再犯一次。这一次…我会竭尽全力。”
傅殊的话语焉不详,裴正清深深看了傅殊一眼也没追问他话里的再犯一次是何意。
“好,我姑且信你。”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姐,咱们进去吗?”谢七笑着问长宁。
她们一早就到了,只是一直在院子口没进去,里面那番话自然被她们听了个明白。花枝还好,毕竟没有内力。
可她却不同。
若是换做其他小姐,得定安王世子这番近乎刨开心迹的话必定欣喜万分。
可于长宁来说则不然,情爱对她来说并非必然。傅殊这番话刚好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想…
这样想着,长宁便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院里的人。太深的感情,还不起。
静默片刻,长宁还是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