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来到一处别院,走了进去,院落里一片寂静,月光斜洒而下,将唐泽的影子在地上拉得极长。
而从房屋见面的房间中透露出微弱的灯光,表示着里面的人还没有睡下。看着近在咫尺的房门,唐泽心中微动,思绪有些纷飞。
在院中站了片刻,唐泽不再犹豫,走上前敲了敲门,却是没有人回应,而后发现门并没有锁,唐泽直接推门而入。
进入屋中,唐泽脚步放轻,向里间走去。进入里间,只见一中年男人坐在桌边,正举着酒瓶往嘴里猛灌,几个空酒瓶在其身前的桌子上七零八落的摆放着。
中年人头发乱糟糟的披散,满脸的胡子拉碴,看来是许久都不曾修理了,整个人显得有些邋遢。唯有从那坚毅的脸庞可以看得出与唐泽的二叔唐毅有几分相像。
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到来,依旧不停地往嘴里灌酒的中年男人,唐泽眼中浮现出一抹难以言表的情绪。而这个看起来有些荒唐的酒鬼,正是唐泽在这封澜大陆的生父——唐元。
“父亲。”
唐泽轻声唤了一声,声音竟是不由得有些颤抖。两世为人,父亲始终是唐泽心中份量最重的存在。一声父亲喊出,唐泽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道一瞬白头却依旧不顾一切抵挡着魔气攻击的身影。
而现在眼前的这道身影虽然颓废不堪,但是唐泽心中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听到唐泽的声音,唐元这才放下酒瓶,抬起头,用那混浊的眼睛看了看来人后,糊声应道:“哦,是泽儿啊。”而后便不再言语,只是盯着眼前的酒瓶发呆。
“父亲,我终于觉醒了灵力,可以修炼了,我准备外出历练,今天是来和您道别的。”唐泽看着眼前自己父亲颓然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揪心,开口说道。
唐元的身形微微顿了顿,哦了一声,说道:“那你去吧,走之前去灵堂祭拜一下你母亲吧。”声音中毫无波澜,脸上也看不出喜怒,只是又举起酒瓶,往嘴里大口地灌着。
“父亲,我知道,娘她并没有死,对吗?”唐泽语出惊人。
虽然在所有不明真相的人眼中,只知道唐泽出生那日唐家遭逢剧变,唐老家主也就是唐泽的爷爷重伤垂死,闭关养伤,原本唐家第一天才唐元却是丹田破碎,废掉了一身灵力修为,而其妻子也是意外身死。
可是这一切只是表相,在刚重生降世的唐泽眼中,却将所有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那天本该是唐家大喜之日,但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那一伙人的实力对于唐家来说简直强的可怕,当时暴灵境实力的唐老家主竟是被一击重创,毫无抵挡之力。而已经达到聚灵境巅峰的唐元为了保护刚刚出生的唐泽,却是被击碎了丹田,废了一身修为。
而若不是唐泽的母亲以死相逼,那伙人怕是根本不会留下唐泽的性命。唐泽清楚地记得那些人口中将自己的母亲称为“罪人”,说是要将母亲带回族中惩治。
而从那日之后,唐老家主闭关养伤,只剩下唐泽的二叔唐毅独自一人撑起了整个唐家,而父亲唐元灵力修为被废,妻子被带走,却是只能整日与酒相伴,颓然度日。
唐泽也开始被人们称作是灾星降世,在唐家被所有人排挤,若不是唐毅的保护,怕是早就被驱逐出唐家了。
“你是听谁说的?”唐元瞬间放下了酒瓶,话语间带着一丝凌厉,一双混浊的双眼也透露出了些许凌厉的光芒,注视着唐泽。
“不管我是怎么怎么知道的,您只需要知道,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修复您的丹田,然后接回母亲,让我们一家团聚。”
唐泽郑重的许下诺言,而后便转过头,向屋外走去。他实在是不忍心再看着自己父亲这副颓废的样子。
就在唐泽走到门口即将迈步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唐元的声音:“你母亲名叫水无月,是隐世家族的人,关于隐世家族我也知道得不多,只知道他们的势力很可怕,没有玄灵境的实力,怕是连与他们斗的资格也没有。”
“父亲,最多十年,我必然让我们一家团聚!”唐泽身形微微一震,却是没有回头,只是留下一句承诺,就迈步离去。
房间内的唐元眼神复杂,叹了一口气,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酒瓶,力道之大,使得指关节都变得青白。他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
回自己房间的路上,唐泽抬头望着头顶明亮的残月,一只萤火虫自唐泽面前扑棱着飞过,唐泽伸手一把将其握在手中。
自己现在已经不是神域那个真神境的唐泽了,即使在这封澜大陆,自己也如同皓月之前一只小小的萤火虫一般,弱小的可怜。
唐泽张开手掌,看着那只萤火虫拼命地从自己手中飞离,轻声说道:“不管你是什么隐世家族,不管你在这封澜大陆如何只手遮天,敢伤害我唐泽的家人,我都决不饶恕。”
龙有逆鳞,而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家人永远都是唐泽的逆鳞!
第二天一大早,唐泽只备了一些随身换洗的衣物,回头看了看自己待了十五年的简陋房间,眼神坚定,迈步离去。
随后,唐泽略微犹豫了一下,迈步朝唐霖儿所住的院落走去。
进了院落,唐泽发现唐霖儿屋门紧闭,没有去敲门,唐泽直接站在院落中对着屋内说道:“霖儿,我走了。”
院内一片安静,而屋内却是没有任何回应传出,清风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