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不少醒酒茶后,陈积的醉意本来已经减轻了许多。
但是在这人的一番话后,他就觉得那些晕眩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好在此时离他不远的卫行站了出来,指着一众人道:“行了行了,拍个马匹还没完没了了。
将军洗澡还用得着你们?客气两句还真把自己当成宝了,快滚快滚。
那顿酒等会儿我会在酒楼里备好,你们爱去不去。”
他可不是傻子,这房间里虽说只看到了殿下一人,但又不是真的只有他一个。
如果这会儿还没有点眼力,出来当那恶人,这护卫可就真的没脸再做下去了。
几人显然是被骂习惯了,这会儿听到卫行的话后也没在意,只是对着陈积拱手道:“将军以后但凡再有差遣,俺们随时待命。”
陈积也是简单回礼,至此,房间之中这才终于再次安静下来。
陈积再次将房门锁上,红袖儿这才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陈积拉过屏风围在浴桶之外,随后又顺手拉过红袖儿。
夜深之时,油灯摇曳,前后贴在一起的二人小声说着悄悄话。
经过热水的浸泡熏蒸,此时陈积的酒意已经消了大半。
这段时间以来,他手上握着的不是刀剑长弓,就是砖石箭垛,红袖儿身前的丝滑柔软,他可是很久都没体会过了。
那感觉一如从前,可惜的是,他的双手已不如之前的白净柔润。
干瘦皲裂,虎口累伤,战争的消磨在这双手上体会的淋漓尽致。
和手中的肌肤相比,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红袖儿扶着他的双手,再次往自己的胸口贴紧了些。
“公子,婢子有些后悔了。”
“嗯?后悔什么了?”
“不管是幼笳,还是秦小姐,婢子都不该让你带回家的。”
“……”
陈积手上的动作倏地停了下来,“说到底还是我心智不坚,见到漂亮的就想要。”
红袖儿闻言,佯怒的在他手上掐了两下,这才重新放回自己身上温声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还有食色性也,公子不想要才是不妥呢。
其实……公子多要几个暖床的也是无妨,只要你开心就好,婢子之前就是这么想的。
可是……公子不该对我们如此用心的,尤其不该好的连命都用上。
婢子还有后悔的,当初在去敦煌之时不该提什么孩子的。”
陈积如何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沉默许久后,他伸手拿过舀子,一边在她身上浇着新的热水,一边开口道:“不用多心,其实这次过来金城,也还受了大哥的影响。”
“大哥?”
“嗯,”陈积点头道:“陈稼……是他要我在这里扬名,而且还得是那种人尽皆知的那种。”
“文绝陈稼……”红袖儿的身子稍稍坐直,显然是在思索着有关此人所有的消息。
武陵王长子,惊才绝绝,在洛州极有声望,当时武陵王虽未向上请旨,但私下已被百姓称为洛州世子。
只是后来去了都城江宁,在那里逐渐销声匿迹,盛名不再。
现在能在这个地方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这里面肯定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公子……”红袖儿将身子慢慢转了过来,又是道:“这件事情,婢子想要知道的多些。就算……你会怪我不懂事。”
陈积伸手将水中道:“这天底下还有比你还懂事的人么?至于这件事情,主要是毫无头绪,要不然早就请我的女诸葛和我一起商议对策了。”
说到这里,他便将收到陈稼书信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红袖儿静静听着,只是等他说完过了许久,红袖儿也没有继续出声。
陈积疑惑的低下头,借着旁边的灯光看去,只见红袖儿的脸上似是有些犹豫,踌躇不定的样子。
在陈积的印象里,他是极少看到红袖儿的这般模样。
“怎么了?”捧起她的脸后,陈积微笑问着。
只是红袖儿却是轻轻拿开了他的手,往后退了一些道:“公子……你是否还记得,当初被步颜擒住时对她说的那番话?”
陈积闻言一怔,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道:“记得呢,你不是也听到过么?”
红袖儿望着他轻嗯一声,“谈论你的兄长之前,婢子想要和先和你坦白一下这件事……
你当时所说的那些,婢子没有全信,但……也知道,你一直都有着自己的秘密,关于身份的秘密。”
说到这里时,看到陈积的脸色未变,她悬着的心这才稍微松了一些,随后又斟酌着开口道:“婢子之前确实有过好奇,也让玖儿他们暗中查过,最后都是没有结果。
公子若想追究婢子也能认罚。
不过……那都是之前的事了,现在我能赤着身子和你共浴,你……可知为何?”
陈积佯装沉思,随后又摇了摇头,一脸懵懂道:“不知道。”
对面红袖儿闻言,有些期待的眼神瞬间暗淡,身上的气力似乎也被这三个字抽走。
只是当她她深深吸了口气,准备开口解释时,陈积却是将她再次搂到自己身前,张嘴笑道:“明显是骗你的,能得公主殿下垂青,是小子我三世修来的福分。不对,是三十世,三百世。”
红袖儿这才轻哼一声,再次将他从自己身前推开,激起了浴桶之中的不少水花。
“现在不是你玩笑的时候,”她正了正脸色又道:“我这公主的身份虽说已经不在,之前躲躲藏藏的也见不得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