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积确实没了随身带钱的习惯。
前世里的他在科技的便利之下,本就很少能见到现金。
来到这里之后,那些管钱付钱的事情更是都只有红袖儿一人在做。
将早餐消灭了多半之后,陈积站起身子,然后很是罪恶的再次拿起一个,三五口吃完之后便在自己的身上左右摸了起来。
只不过因为出来跑步的缘故,他身上的穿着简单,并无丝毫的点缀。
别说什么玉尺折扇,就连腰间常有的玉佩也没带上一块。
陈积的双手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自己已经连续赊了好几天的账了,今天再不给点东西的话,实在有点不好交代。
好一会儿后,陈积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直接伸手摸向自己的头顶。
那里应该是有一支上好的雕镂白玉,是用来固定自己束发的。一念至此,陈积直接从桌子上的小竹桶里取出一双筷子,抽出白玉的同时,直接将筷子插在了自己头上。
“谢姑娘,这块白玉就先压在这里了,等到明日我来还账的时候再取。”
谢灵的全部心思都在刚才刘婆的话上,闻言先是机械似的伸手接过,当她意识过来之时,陈积的身影已经离开摊位,往来时的方向走去了。
望着手中的这块珍宝,谢灵在心中不断的回想着,他那人虽然看起来奸诈狡猾,喜爱作弄人,但是这心地……实则和这美玉一般温润呢。
离开早市之后,陈积这次换成散步,然后直接来到了巡捕司衙门。
因为这个巡捕司的主要任务实在城外活动,所以衙门之内很显冷清。
一个眼熟的主簿笑的很是开心,一双小眼在这笑容之下更是连那缝隙的都看不到了。
“和戎城一役后,驸马爷的威名直接传遍整个衙门,就连那大殿之上也连续议论了两个早朝呢……”
陈积的脸上有些纳闷:“其他地方的巡捕司小队不也是这么做的么?这有什么好讨论的?”
“驸马爷有所不知。”
主簿很是殷勤的倒了茶水,然后继续笑着解释道:“要说赶赴县城,训练衙差,然后再找周遭匪徒逐一拼杀的话,那所有地方的巡捕司也确实是大差不大。但是不同的是,和戎城那里天高皇帝远,山匪数量多了其他地方一倍不止,而且最关键的是,驸马爷带着一众毫无经验的杂兵,竟然在只死伤十几人的情况下,彻底剿灭上百匪徒!这种战绩在巡捕司刚刚成立的时候还有可能出现,但是现在,在各种匪徒都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早已经是难如登天了。”
“而且……”
说到这儿的主簿更显激动:“就因为这个事情,陛下还特意嘉奖了巡捕司一番呢!”
“嗯。”
陈积静静点头,然后随即道:“我现在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所以过来说一声,如果衙门之中再有任务安排的话,陈积已经准备好了。”
不管怎么说,他都还是在巡捕司任职的,虽然出差了一次就直接歇了三个多月……
说完饮了会茶之后,他便起身退了出去。
此时的他没有再继续闲逛,而是直接朝着回家的方向小跑而去。
转入十字路口之后,陈积突然不远处有几个人影,在他走进几步之后这才发现,原来是在御史府的门前站着两个中年妇人,以及一个身形奇瘦无比的年轻男子。
两个妇人正在有说有笑,其中一个的身影有些眼熟,走进一瞧才知道,原来是许久未见的秦夫人。
陈积脚步不停,一路小跑着来到三人身前,然后笑着招呼道:“秦夫人好久不见。”
他停下的动作很是随意,只不过秦夫人的脸上显然微微一滞,然后这才露出一丝笑容道:“原来是陈公子。”
由于去过一次和戎城,在那里没日没夜的训练了一个多月,此时的陈积已经比三个月前要黑了一些,再加上此时身上的装束,秦夫人确实一时间没有将他认出。
与此同时,在她身旁的二人也将视线转到陈积的身上。
那名妇人和秦夫人的年纪相仿,稍显矮胖,总体的气质上和秦夫人比起来要差上一些。
另外一个年轻男子看起来甚是瘦弱,比一年前的自己还要瘦弱的那种。一身的儒衫方巾,样子明显是个读书人。
凉国的民风好武剽悍,普通大众对于武周地区的那些儒学经典,诗词歌赋并没有多少兴趣。即使是在都城姑臧城中,像是这种读书人都是少之又少的。
儒衫男子显然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会突然有个陌生汉子停在他们身前。
他下意识的远离陈积一步,然后竖起眉毛审视起来。
陈积见他这熟练的反应,知道多半是书读的多了,这性子也跟着高傲起来,自己的这身装扮和城中的寻常“粗鄙”之人没有多少区别,唯一能体现点儿不同的头上玉石还被自己换成两根筷子,看起来更是庸俗不堪了。
儒衫男子只看了两眼便对陈积失去了兴趣,心道多半是某个和秦夫人有过相识的下人,然后赶巧过来套些近乎的。
同样转过身去的还有那个矮胖妇人,看那样子,显然是对陈积的身份没有半点儿好奇,连起码的介绍都懒得过问。
陈积本来也就是和许久不见的邻居打声招呼,此时见他们好似有事,便随口说了一句:“劳烦夫人代我给秦小姐和云祥问好”,然后便摆了摆手朝着来时的府门走去。
原来是隔壁的下人,怪不得认识秦家的人。
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