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之前的我是太过傲慢无礼,让你丢了许多面子。但我现在已经改了,刚才还在低声下气的和你说条件,所以你能不能别再挖苦我了。”
经过前面的那一番话后,幼笳已经摆脱了刚才的悲苦情绪,而且听到父亲肯定有什么办法之后,心情也是舒畅了许多,所以她此时的注意力便自然而然的转到陈积现在的说话之中。
他的话虽说帮自己改变了想法,但是接连两次提到二人身份的对比,这让她不得不气恼起来。
随着对陈积的接触以及了解越多,她就对自己之前的行为越感觉不是滋味。她的性子确实高傲,但还不至于像在洛州表现的那样“目中无人”。
陈积的眼神里升起一丝茫然:“我什么时候挖苦你了?”
幼笳见他神情不似作假,这才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岔了,她下意识的别过头去,只是思考片刻之后,她又重新面向陈积,踟蹰道:“之前在洛州时,我在你眼中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陈积点了点头:“开始的时候是有点。”
幼笳犹豫的眼神变得有些愕然,陈积回答的实在太过直白,毫不委婉,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要回些什么。
“不过……如果换做我是你的话,那结果只会让人更讨厌!哈哈。”
幼笳愕然的眼神这才消失,他的这句回答倒是婉转多了,只是幼笳还是在片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又重归犹豫,依然没有说出什么。
最后她把手中的缰绳一抖,催着马儿向前方快跑而去。
姚青一直想要知道身后那二人的动静,所以在幼笳将要回到队伍中时,她是第一个回头观望的。
然而下一刻,她身上的力气好似全都被抽走了一般。
刚才在幼笳离开之前,她就已经明白了那句“去问渭州将士”是什么意思,很明显,北凉公主是十分仇视自己和岐国人的。
之后北凉公主就和那陈积留到了最后,私下商议。
现在看她气色颇好,嘴角之间似乎还有这微微笑意,那结果不用多说,肯定是陈积答应了她的某些事情或者请求。
北凉公主的身影越来越近,姚青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把笑意展现的如此完美的女子,如果换做旁时,自己肯定还会依然为她心动不已,但在此时,她的心中却只有一片冰凉。
她转头望向周围,崎岖的山路早已过去,这里的地形要平缓的多,自己身上就算没有任何束缚,也在单独骑着一匹马,但是想要这这里逃出几人之手,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姚青在心中不断的想着:他明明说过,要在这里把我们留下的,怎么又反悔了?难道他本来就是欺骗了我们,目的就是了让我们在路上好好听话,不闹事逃跑?
前方就快到了渭州城,他们为了安全起见,肯定是要绕路而行。如果过了这里,到了北凉地界,自己和小弈就算是彻底断了逃命的机会。
姚青又看向另外一边和沈卿同骑一匹马的姚弈,心中暗自想着:他是岐国皇子,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他落到北凉人之手。至于自己,能逃则逃,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一死了。
对于这个“死”字,她见过和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但因为太过年轻的缘故,她一直都没有什么感觉。
但是现在,等到这个字就要落到自己身上之时,她这才知道,那种感觉是有多么的让人透不过气。
她的身子开始下意识的发抖,双手甚至都要握不住前方的缰绳。
同行的人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身后的北凉公主。
一向高傲的她,在面对众人的目光时,竟然破天荒的低下了头,似乎是在掩饰着什么。
姚青冰凉的心中闪过一丝冷笑,她当然是知道北凉公主为什么低头,这么做显然是不想让自己这么早就知道。
北凉公主终于抬起了头,只不过她直接穿过众人,去到队伍的最前方领路去了。
陈积在此时也骑着马小跑过来,行到殿后的位置之后这才勒了缰绳,把速度降了下来。
他的脸色如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姚青没有再理会众人,而是不断思索着如何带着姚弈逃走。
在白天的时间里,陈积等人并没有靠近渭州城多少,毕竟谁也说不准他们此时有没有在来回巡视,也说不准那些巡视的会不会恰好看到他们这群可疑之人。
入夜之后,他们才再次顺着东北侧的山脚前行。
几人的前方是个入字型岔路,而渭州城就在岔路的交汇点上。那里宽阔的很,但是因为位置太过重要,所以只要岐军的人手稍微多点,那么肯定可以封锁三个方向的所有道路。
陈积他们说的绕路而行,其实也就是尽可能的远离岔口的中心地带傍山前进。
前方征西军的探子已经四处查过,把胺剿有的岐军明哨都标记了出来,至于暗哨,这边肯定是没有的,东南方向是自己岐军来时的方向,他们只要防范西北那条路上的有无北凉人即可。
一片黑暗之中,几个人牵马前行。前方虽然算不上是伸手不见五指,但也基本不能看清方向。好在这种事情对于那些专业的探子来说是小菜一碟,所以他们便分出几人,帮陈积等人带路殿后,并在中间做好看护,防止有人掉队。
姚青和姚弈自然是被重点看护的对象,这也让本来想要趁黑逃路的姚青更感绝望。
她有想过在距离某些岐军前哨较近的时候大声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