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哥说的道理,万一价格再下,那就麻烦了。”
“已经摇号过一次,就等于机会少了一次,五万这个价格其实真不算低了。”
“我朋友前段时间两万就全卖了,这个价格就算再涨也不算亏......”
“......”
宴会厅里,不少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着,更有人不断自我暗示想要找到一个合理的卖出理由。
没错,就是自我暗示。
无知令人无惧,未知令人恐惧。
谁都知道这个世上不存在千年的皇朝,也不不存在只涨不跌的价格。股票认购证从三千块一套涨到了五万五千块,涨的实在是太多了。
还会涨下去么?
没人知道。
会不会跌下去?
也没人知道。
那种无法知晓的结局让不少人心里开始恐惧起来,是对未知的恐惧,更是对利润的恐惧。三千涨到五万,涨的太多了,赚的也太多了。
很可笑,但又一点都不可笑。
在对利润的贪婪和恐惧下,很少人能够不当回事。
慌乱不可避免。
因为情绪这种东西具有很强的传染性。
当一个人恐惧、慌乱的时候,周围的人也会不由自主跟着慌乱和恐惧。
一个人慌了、渐渐的,一些人慌了。
包括一些小炒小闹的投机者。
“那小哥现在出手,不会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吧。”
“还别说,真有可能。”
“怎么办?咱们要不也卖了吧。”
“恩。卖了算了。三十涨到了五百,就算还能再涨也不会涨多少了,可是万一掉下去,那谁知道会掉到哪里去。”
“有道理。涨了十几倍,掉一半不是很正常。但是这个价想再往上涨,也很难有多大空间。卖了算了,反正咱们也赚了这么多。”
“人家一百张都卖了,就咱们这三五十张还怕什么......”
“......”
羊群是一种很散乱的组织,平时在一起也是盲目地左冲右撞,但一旦有一只头羊动起来,其他的羊也会不假思索地一哄而上,全然不顾前面可能有狼或者不远处有更好的草。
羊的这种盲目从众性被称为羊群效应。
而很多时候,人这种生物跟羊其实也差不多。
特别是在资本市场,很多投资者、投机者总会根据其他同类投资者的行动而行动,在他人买入时买入,在他人卖出时卖出。
有着对未知的恐惧,又有着前人做出榜样,很多人做出了选择。
卖。
半小时后。
沈浪桌子上的一只皮箱里再也没有一分钱,而另外一只箱子,也少去了三分之一的资金。取而代之的,是满满一箱子股票认购证。
一共六千张,三百万。
仅仅半个小时的时间,沈浪收到了三百万的货。而价格,正是他定下的五百单张,五万一套。
很不可思议,也有点讽刺。
五万卖的人反而比五万五卖的人要更多。
但结果,就是这么神奇。
六千张加两千四百张再加一千三百张,累计九千七百张。
沈浪对于这个结果很满意。
在后来人的记忆中,提到认购证就会想到九二发财证这几个字。
从三十块一张上涨到了峰值两万块一张的天价,它批量制造了国内第一批百万富翁。
九二股票认购证,无愧发财证这个名头。
因为销售不及预期所有暴涨,因为那位的南巡刺激,所以再次暴涨。
但在沈浪眼里,这些理由只是理由罢了,或者说,这些理由和逻辑并不完全成立。他只清楚一点,在没有资本的介入下,无论什么理由和逻辑永远都是白条一张。
就像某上市公司的业绩爆炸到天上去,但股价该跌的时候依然跌成狗屎,而某上市公司明明都要破产了,但股价依然可以炸到人目瞪口呆。直到后来又人才幡然醒悟,业绩炸的出了黑天鹅,要破产的,研发出了新的产品,开拓了新的市场,或者有资本注入重组了。
有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只要资本足够,狗屎也可以成为黄金。
所以在沈浪的眼里,股票认购证只是一个盘子。
一个很小、很稳、很轻的盘子。
股票认购证的总量是两百零七万份,他现在持有了九千三百张,就等于占了总量的近两百分之一。如果再扫一批货的话,就完全可以有撬动这个盘子的资格了。
“这小子特么到底是什么来路?”
宴会厅中央的桌子上,何家驹望着沈浪暗自腹诽着。
五万和低于五万,傻子都知道该选卖给谁。所以这一晚上,何家驹连一张货都没有收到,但有着谭怀安的话放在那里,何家驹也不好做什么小动作,他只能看着沈浪一个人扫了今晚的场子。
人的视线看不见摸不着,但视线其实又并非无形的,被何家驹眼神一扫,沈浪就立马感应到了。
阴冷、愤怒和恼火。
特别的明显。
对此,沈浪含笑回了一个眼神。
一个很平淡的眼神。
何家驹的口音一听就知道是哪里的,身上的气质和带的那些人,也很容易判断出是干什么的。
这种家伙,沈浪根本就不在乎。
他太清楚一点。
别看像何家驹这种家伙现在混的人模狗样,但早晚都是案板上一块功劳罢了。
一头暂时活着的猪,完全没必要跟这种货色计较什么。
示意黄三合上两个箱子,沈浪拿起桌子上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