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游满意地收起手机,“跟向阳说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我有时间找他喝茶。”
“你敢?!”出了钱,沈薇亚的气场顿时变换,“滚!离他越远越好,别以为我真的怕你。”
拿人的手短,更何况刚刚拿的三万块钱,秦游一下子扮成孙子一般低下,“得得得,是我怕了你了好不好?不见就不见,听说他现在是一个大律师了,恐怕也没什么时间搭理我这种小人物。”
沈薇亚没有再听他废话,踩着高跟鞋就要走,秦游这次用话语拦她,“苏小暖的事我会给你办妥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秦游别的本事没有,但道上的义气我还是讲的。放心吧。”
下一刻,高跟鞋没有再做逗留,踩着婀娜又优雅的步伐离去。
穿着红色花衣的师父没有午休,从早上八九点一直到下午四五点一直不停地念着《太上救苦经》。
向阳跪在蒲团上,不知道已经烧了多少纸钱。
没多久,响了一整天的三清铃终于安静了下来,空气中弥漫了纸钱的烟灰味和香烛熏人的烧灼味。
门被人用力拍响,“向阳,向阳,你开一下门,你给一杯热水就好,向阳!”
投放纸钱的手暂停在半空中,直到被跳出来的火苗烫了一下,向阳才猛地收回手。
法事结束,大师父拿起桌上的刀,将刀面上的盐倒入还在焚化纸钱的火盆里,火马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
乔玉涵也听到陆韩的拍门声,于心不忍,“去看看吧,好像在外面跪一整天了。”
向阳没答应,但也没反对,乔玉涵自作主张从厨房里端了一杯水。
“谢谢。”见到故人,陆韩只是无声地投去一眼感激的目光,很快接过一次性水杯,“小柔,来,喝点水。”
“陆韩,你们先回去吧,她的身体怕受不了。”乔玉涵好心劝一句。
苏小柔急急咽了两口水,“阿姨,麻烦你跟向阳说一声,让我们进去祭拜向先生好不好?”
陆韩似乎知道向阳不会答应这个请求,但既然这是苏小柔的心愿,他也只能仗着和乔玉涵的那点人情,开腔请求,叫的还是多年前的称呼,“老板娘,麻烦你跟向阳说一声吧。”
乔玉涵左右为难,但扛不住陆韩那双殷切的眼神,低着头思索片刻后压低声音说道,“这样,向阳要是同意你们就进来,要是不同意你们就先回去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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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沈薇亚透露给他的口风,秦游找到苏小暖的花店并非难事。只是找到的时候,玻璃木门上挂着打烊的椭圆形木牌子。
秦游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看时间,五点多就打烊了?
透过玻璃门,能看到后面有光亮着,秦游确定有人在,正欲敲门时意外发现门根本就没锁。
“打-扰-了-”秦游试探地拉开了玻璃移门,眼神也跟着往里探寻着,随之而起的是一串风铃发出的声音。
迎面扑来的是一阵阵的花香,各式各样的鲜花,有的是他见过的,更多的是他没见过的。
蓦然想起沈薇亚说她开着一家花店,会插花,很受欢迎。
站在入口处,秦游没有接着往里走,却是静止着欣赏一屋子的鲜花。
目光旋转,他才看到左侧一整面墙。墙上高低错落地挂着各种花卉,造型别致,赏心悦目。
还未见到人,他就先见识到了她的心灵手巧。当年拿着剪刀宁死不屈地逼他的女生,现在变成了什么样了呢?
而答案就在下一刻揭晓。
穿着一身黑色过膝长裙的苏小暖不期然地走入了他的视线内。
秦游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而苏小暖的表情如他设想的那样,惊愕的表情。
两人都没有动作,直到灯被她打亮了,苏小暖才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早上见到沈薇亚时,沈薇亚的脸上也流露出和苏小暖一模一样的害怕的表情。但面对沈薇亚时他没有太多的感觉,但苏小暖的害怕竟让他没来由地急躁。
他是会吃人?
不就坐了三年多的牢么?至于么?向阳不也有一个坐过牢的老子?
“来看看你。”秦游不卖关子,“我听说向阳他爸去世了,乔玉涵,哦,也就是我后妈正在他们家里帮忙做死人的那些事。”
不知道是不是穿着黑色衣服的缘故,苏小暖的脸显得异常白皙,却是一种病态的白,毫无血色。
从秦游的话里回过神后,苏小暖又问道,“你来做什么?”
“说了,来看你的。”秦游的语气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般亲密,苏小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知道了。”
秦游本来就是不请自入,见苏小暖自行往后离去,他也擅自跟在后面穿过花径。
到了后面的花房,秦游倏地停下脚步,脑子有片刻的空白。
满屋子的纸白花,蔓延到地上,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苏小暖,你这是在做什么?”
透过苏小暖坐着的姿势,秦游判断出她面前高高的一座山应该是一张桌子,但整张桌子已经被白色纸花盖住,看不出原来的一丝面貌。
很快,又一朵白花从她手里飘落下来。
“麻烦你帮我把这些纸钱带去向家。”
“纸、纸钱?”秦游连连往后退几步,“你说这是纸钱?”
苏小暖诧异的眼神混合着几分讥讽的蔑视,别说秦游是一个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