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昨晚被陈露的一个电话叫走后就没再露过脸,倒了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安桐,大芊!”苏小暖以为是上门人,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这两个人。
刘芊芊面带一丝几年都没变过的羞涩的笑,安桐没买账,几年不见,板着一副“我现在很不爽”的臭脸。
苏小暖心思一转,继续腆着笑,“你们怎么来了?”
“臭脸”说话了,“这么说,是不欢迎我们来?”
苏小暖揽住安桐的肩头,对着刘芊芊招招手,“怎么敢不欢迎啊,来,进来喝杯美容养颜的花茶。”
安桐翘着一个尖酸刻薄的指头,指着苏小暖的鼻头骂道,“苏小暖,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狠心的女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痛痛痛,整天心都绞着痛,不安死了。”苏小暖嘴里像抹了油一样,话刺溜着就出来了。
“这些年你死哪儿去了,知不知道班长到处找你都快找疯了?”屁股刚着木椅,安桐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吐起苦水来。
这个问题每个见到她的人都会问,苏小暖早已见怪不怪,飞着笑眼,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要勿忘我花茶还是玫瑰普洱茶?”
安桐拧着眉头,“有没有能去火的茶,整天被那帮孙子溜得火死我了。”
“那我就泡一点菠萝香蜜茶吧。”
安桐立即打了个暂停的手势,“不要,我最讨厌菠萝了。”
刘芊芊伸过手来扯了扯,示意别太挑肥拣瘦的了,她们来,本也不是为了喝什么去火的花茶。
“那就薄荷茶吧。”
苏小暖刚一出口,又被安桐否决,“不要,一股子牙膏味,腻得慌。”
苏小暖没有再商量,直接拿过一只玻璃罐子,取出里面的干花,放入玻璃茶壶里。
安桐侧过身,“这是什么茶?”
“百合花茶,清凉润肺,去火安神的。”
安桐摸了摸鼻子,悻悻的口吻,“那好吧,百合花茶就百合花茶吧。”
喝了几口花茶后,安桐才想起被打断的那个问题,“你去哪里了?”
安桐在高中年段群里自然也看到了李馨儿发的照片,第一时间给向阳打了电话。
听说消失了五年的人回到宿城了,安桐长松一口气后,又堵上一口气。
她安桐就没有这么不负责任的朋友!
可是气归气,她始终放不下突然消失几年的好朋友。气还没消尽,她就跟向阳问了地址。趁着有时间,找到了这家隐秘的花店。
“安桐,”苏小暖的声音像茶杯里袅袅而起的热气,悠长且飘渺,“这几年是我亏欠你家班长了。”
一句话就掩盖了几年走来的悲悲曲曲,借着淡淡散去的氤氲,往事如烟,不必再提。
今天她特意找来,不是为了真来替她家班长讨公道,要讨公道也轮不到她来讨。在电话里,向阳的语气很平淡,找了这么多年终于如愿以偿,却像吃饭喝水一样平淡。
可是当她提出要去看苏小暖时,向阳只说一句,“去吧,你们很久没见,你去看看她,她估计也会很高兴。”
苦找了五年的人都没一丝怨怼,她这个外人又算得了什么?她家班长爱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爱到了骨子里。
“我听向阳说,你在三中当老师?”
她和三中有过缘分,曾在那里打过一场辩论。
这个话茬一开头,安桐整个人都快垮了,“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去三中当老师。”
因为笑,那杯花茶被她先放在了木桌上。三中的学习好不好,她先不予评论,但三中的学生的野蛮和任性,她是见识过的。就是不知道现在的三中和五年前是不是还一样。
“教书育人,是一件积功德的事。”
“积不积公德,我不知道,但是再这么教下去,我怕不是要得精神病。”
安桐无心的字眼,瞬间在苏小暖的心中泛起一点不平的涟漪,忽而又想起,苏小柔交代她有时间要去四院帮谢雨君拿一些药回来。
“大芊当上摄影师啦。”苏小暖带着笑,将目光转移到旁边一直默默无语的刘芊芊。
刘芊芊一直很低调,毕业后也甚少和高中同学联系,而多年未见的苏小暖张口就指出她的现状,除了向阳和她说起,不会有别人。
“是。”
苏小暖重新给刘芊芊的空杯里倒入橙色的茶水,“大芊变漂亮了。”
安桐闻言,转头看过去,“你要不说,我都没发现,这么看,大芊啊,你确实变漂亮了嘞。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瞒着我们?”
曾经有一个男生对她说,她是一个安静的好女孩。她觉得或许她可以自信一点,不用这样卑微。
上大学之前她去做近视眼激光手术,摘掉了戴了近十年的眼镜。再后来,她学会了穿衣打扮,学会了化妆。
但骨子里不善言辞,也不喜言辞的毛病,是这些手术、化妆所无法改变的。
既然他喜欢她安静,那她就一直这样安静下去好了。
“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刘芊芊忍俊不禁,“我就不能为自己变好看吗?”
安桐竟被问得语塞,苏小暖笑了,冲着她竖起大拇指,“这个好,我喜欢这样的大芊。”
有人爱,就爱别人,没人爱,就更要自己爱自己,连自己都不爱自己,还有谁会来爱你?
难得见面,安桐情不自禁又叙起了旧,口吻也变得怀念和感慨,“你的高考志愿后来班长帮你填了,全部和他一样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