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几天,自己的身份,丫丫同学已经能适应得天衣无缝了。
就是把苏小柔吓得不轻,她和陆韩还没松口,这丫头倒好,那一家成本一两百万的面包店说占为己有就占为己有,一点也不客气,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都是她这个当妈的教她的。
“丫丫,去吧,这几天你都没上课里的绘本拿出来看。”
刚刚当了没几天亲爹的陆韩不大乐意,“孩子刚出院,身体还虚着,看什么绘本?丫丫,去,坐那边休息去。”
自己学渣,怂恿自己女儿也当学渣,这种事估计也就陆韩干得出来。
有向阳这个外人在场,苏小柔不想让人看笑话,咬着牙忍了。
晚饭在花店里解决的,吃完饭,姐妹俩一起洗碗,陆韩和向阳各叼着一支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丫丫很可爱。”
“那是,”陆韩得意至极,“也不看是谁的种。”
关于基因这方面,向阳不大爱和陆韩扯犊子,闭了嘴,一心一意地享受烟草的味道。
“你们的事,我听她姐都说过了,现在她姐担忧的是隐瞒她妈怕是隐瞒不久,万一她妈再发现,又逼着小暖离开你,怎么办?”
“没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以前是我不知道,没保护好她,现在我都知道了,还能让她妈这样伤害她?”
陆韩在心里暗暗庆幸还好和未来的丈母娘没有这样的深仇大恨,不然他还真吃不了兜着走。但对于向阳的遭遇,他绝没有半点的幸灾乐祸。
毕竟……
幽幽地吐了一个烟圈出来,陆韩略带着几分苦恼的语气无奈地轻笑一声,“没想到我居然成为你姐夫。”
向阳面上一哂,一个没注意,抽了几年烟的人愣是被烟给呛得死去活来,一如当年从陆韩手里接过的抽的第一口烟。
陆韩善解人意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帮他顺顺气,语气也是十分的宽宏大量,“这关系,你一时难以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慢慢来,习惯了就好。”
向阳强忍着咽喉里的痒意,绷着嘴角,没理旁边自作多情的人。
谁知道陆韩没完没了,“真是造化弄人,天意难测。”
“……”向阳在夜风中静立片刻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露台。
和这边阴阳怪气的气氛不同,厨房里姐妹俩一个洗,一个配合着冲,一旁的丫丫端了个小桌板在画抽象的艺术画。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丫丫长得像苏小柔,所以单从外貌,真的无法判别她是谁的女儿。她之前有猜想过有可能会是陆韩的,她又觉得与其说是陆韩的女儿,不如说是丛飞的,她更信一点。
这样也挺好的,如果是丛飞那个渣男的孩子,她更希望是陆韩的。虽然陆韩和苏小柔两个人很多地方相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但是爱情就是这样,毫无逻辑,也毫无道理可言。
就是有一点她感到愤怒,对她,苏小柔也瞒得死死的。
“上班赚钱养孩子,还能有什么打算。”苏小柔避重就轻地回道。
“我是说和陆韩,有什么打算?”顾虑到身后的小孩,苏小暖凑近,压低声音说的。
苏小柔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专心地洗着手里的碗。
五年的时间,改变的不止是苏小暖一个人,还有她的心境。
当初她是觉得自己配不上陆韩,怕耽误了陆韩。但是现在,除了丫丫这个羁绊,她还有了一些底气。
当时她刚离的婚,刚流的产,身上就只有离婚分得的三四万块钱,前途和出路一片迷茫。
但是五年后的今天,她有了一张高级会计证,在一家世界500强的民营企业里上班。
五年里,她是怎么一路爬过来的,只有她自己知道。苏小暖在想着向阳,她又何尝对陆韩没有一丝遗憾?但是苏小暖对向阳的思念可以被摆上明面上,而她的不行,她对陆韩的思念连被知道的权力都没有。
这几天陆韩还没跟她提过以后要怎么做的话,但她也不会再像五年前那样明确地拒绝他。
她也想自私地给自己的女儿留住亲生父亲,而且现在的她不会再是一个累赘,除了比陆韩大五岁这一点外,她没有觉得比陆韩差在哪里。
“什么有什么打算?陆韩都还没开口呢,我怎么好意思先说?”
这样的话题,对她来说难免难为情,尽管她自己有了一定的自信,但还是会担心别人说她老牛吃嫩草,“别老操心我,说说你的吧,妈那边你有办法吗?”
苏小暖放下手里的碗,水龙头的水很快漫过,“妈现在怎么样了?”
“就那样,反正药都有在吃,也定期复查,医生说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挺好的。”
苏小暖将意识收拢回来,关小一点水量,继续冲洗的动作。
三年前她就搬出了和谢雨君、苏小柔共同居住的房子,先是租了一套小公寓,后来就直接住到花店里。
回到宿城后,她依然一个人住在花店里。
当年她被谢雨君逼着离开向阳,离开宿城,连辛辛苦苦考上的大学也被迫放弃。
她知道她爱上的是一个不能爱的人,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对谢雨君的强迫没有一丝的怨言。
而这个怨言,日积月累,到最后演变成了她与谢雨君越行越远,到现在这样将近决裂的母女关系。
她不能不顾她妈的命,但也有恨。这些恨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浓厚。到最后,她不能原谅她妈,也不能原谅这样怨恨亲妈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