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丛飞来的时候,谢雨君不在家,但丛飞打了电话给谢雨君,没有说太多的话,只说苏小柔执意要离婚,让谢雨君给劝劝。
对丛飞的行为,谢雨君是深恶痛绝的,她也不想原谅丛飞的所作所为,但这不代表着她就允许苏小柔离婚。
“你觉得我还能和他过下去吗?我一看到就会想起他背着我在外面偷女人,我这一辈子都会这样,我怎么和他过下去?”
谈话断了,谢雨君没有回,破旧的房间里沉寂得可怕。苏小暖战战兢兢,她害怕这份沉寂背后又会掀起什么样的惊涛骇浪。
她在想,这个家怎么就走到这个地步,是不是以前的荣华富贵消耗了他们所有的运气和福气?
“你们的事,我以后不管了,也管不了,有什么事自己做主吧,不需要再来跟我说。”
谢雨君佝偻着背,慢慢走回了房间。房门不轻不重地关上,像一个人死了心,不想再激起任何的涟漪。
厨房里只剩下苏小暖和苏小柔两个人。水龙头老化得很严重,已经关不紧,水滴摇着坠下,发出“滴答”的声音。
“姐,吃饭!”苏小暖用筷子在桌面上对了一下,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苏小柔沉默地用力听了身后的动静,一点动静都没有,终于也提起筷子。
“姐,你做得没错,我早说过,这是你的人生,你最大。”苏小暖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到苏小柔的碗里,“吃。”
那顿饭苏小柔吃得食不知味,但终究还是吃完了那顿饭。
谢雨君回到房间后再也没有出来过,苏小柔想要她再打开房门,出来骂她也好,打她也可以,但是没有。
她并不是真的害怕她妈,自己也是从婚姻里滚了一遭的人,不是像小孩子做错事担心父母亲责罚。她害怕的是让谢雨君伤心难过。
苏国安没了,她就只剩下这一个妈了。
“姐,你放心,妈不会虐待自己的,过了今晚,你看着吧,妈该怎么样还是会怎么样。”苏小暖停下笔,看着心神不宁的苏小柔说道。
“小柔,我……是不是太不孝了?”苏小柔蜷起双腿,脸搁在膝盖上。
“啪嗒”,手中的黑笔不知怎么就滚落在地,苏小暖借着捡笔的时间,调整自己的呼吸。
“姐,你想多了。”
在这个世间,她最不配谈论的话题就是孝与不孝。
苏小暖写完作业已经过了12点了,苏小柔面朝里躺着。
平常她会看一会儿课外书,现在有苏小柔在,她直接上床睡觉。
躺好后,手摸到台灯,关了。
高考也就剩下三个月时间,苏小暖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时间,想跨过去,又不敢跨过去。每天都是把自己累到沾床就睡,但今晚她睡意全无。
万籁俱寂的黑夜中,旁边的苏小柔细细地呼出一口长长的气。
躺这么长时间假装睡觉,也不嫌累得慌!
“别装了,我也睡不着。”苏小暖对着从窗外透进来的一束白光说道,那束白光转瞬即逝,她的视线又陷入一片黑暗。
“吵到你了?不然我出去走走,你明天还要上课。”
黑暗中是苏小柔起身穿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么晚了,天还这么冷,你去哪儿啊?”苏小暖平躺着,干瞪着眼睛。
她特别不喜欢苏小柔和她来这一套,都伤得体无完肤了,还要在她面前掩盖所有的伤口。
窸窸窣窣的声音停止了。
苏小暖叹了一口气,拥被也坐了起来,“但是我知道有一个绝妙的去处。”
苏小暖一直对这个所谓的绝妙的去处守口如瓶,直到坐上出租车,对出租司机说出要去的地址,苏小柔才知道。
是她说的要出来走走的,掉头回去怕得辜负苏小暖的好意。
这个时间,果然还真只有步行街的夜市还有人气,当然那些什么什么会所不算,因为不是她们能去的地方。
陆韩看到姐妹俩站在炒饭摊前,眼珠都不会转了。如果他没戴着口罩,苏小暖猜他的下巴估计要掉下来。
“老板,两碗炒饭,小份的就行,还有,再来两瓶啤酒。”苏小暖扯亮了嗓子吼道。
苏小柔没有看到口罩下,陆韩的嘴唇弯起。
炒饭很快上来,但没有两瓶啤酒。
“啤酒呢?我要两瓶啤酒!老板,你怎么做的生意啊?”苏小暖拍着桌子大声抗议。
陆韩的声音隔着口罩有些模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向阳打电话?”
苏小暖嚣张的气焰一下子被打趴了。
“惯的你。”陆韩十分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前听到另一道柔柔的声音,“老板,那给我来两瓶啤酒吧。”
白炽灯下的苏小柔,脸色苍白,眼里眨着筋疲力尽的笑,对他说,“卖我总可以了吧。”
陆韩不言一语,深深看了几眼苏小柔后走出了帐篷。
“姐,他不卖,我偷偷去买。”等陆韩走后,苏小暖悄声怂恿道。
谁知苏小柔也背叛了她,学会了一招制住苏小暖,“要不要我现在给向阳打电话啊?”
苏小暖啧的一声,埋头吃她的炒饭。
没有多久,陆韩又一次现身在帐篷里,不过这次他的手里多了四瓶啤酒,一盘烫青菜。
苏小柔先是惊愕,她以为他不会同意,然后嘴一咧,无声地勾起一个慵懒的笑容。
“哇哦,老板,你这一手提四瓶啤酒的技能很帅哦。”苏小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