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拿。”
才背上一边的带就被苏小柔抢下。苏小暖平静地扫了一眼苏小柔,任由她背着去了。
有了陆韩帮忙,姐妹俩倒空手空脚的,一身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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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火车的开车时间是12点13分,现在是11点48分,长长的队伍慢慢往前蠕动。
开始检票了。
向阳从队伍的末端一个一个往前找去。
队伍很长,一天就一个班次,人是很多。
向阳往检票口看了一眼,加快速度往前挤去。
“喂,排队进站啊。”有人瓮声瓮气地不满道。
向阳没有理睬,在人群中继续往前塞。
空间拥挤,人、行李,挤得人心慌意乱,透不过气来。只有头顶提醒开始检票的广播,一遍又一遍地播报,报得人心更急,脚步也更仓促。
一直挤到检票口,向阳也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队伍一点一点在缩短,找到人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人群是躁动的,只有他是静止的。
他没有乔玉涵的电话号码,只知道她要去的地方是深圳。可是深圳这么大,这一别,就真的是一辈子了。
抬头仰望黑底红字的电子屏,提示开往深圳的列车正在检票,还有字正腔圆的女声广播,提醒距离检票结束还有五分钟。
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向阳透过闸口,再透过落地玻璃往里看,只有素不相识的步履匆匆的行人,再没有其他。
“开往深圳的kxx次列车还有十分钟就要开车了,有去往深圳方向的旅客,请您抓紧时间到第3候车厅b检票口检票进站上车,列车还有十分钟就要开车了……”
刚才听到广播的声音,他的心像被架在火上面烤,现在还有十分钟,最后的十分钟,他反而冷静下来。
那就这样吧,没有她的十五年,他也过来了。
他是从去医院的半路上才改道来的火车站,匆匆忙忙,就怕来不及。检票口不断有人出去,自动感应门刚有合上的趋势,又有人通过。通过的不仅有人,还有外面吹进来的寒冬的冷风。
一个激灵,向阳才感觉到冷热交替得难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的一身的汗。
站立在风口处,向阳却不急着离开,目光望着那扇通往下面火车的玻璃门。
夹紧肩胛骨,向阳转身,还没踏出一步,身体就僵硬在原地。
也许是因为广播一遍又一遍循环播报,以至于他没听到有人在喊他。而他的全部心思都在那趟即将发往深圳的列车,哪里能想到心心念念要找的人却在他的身后。
“……向阳?”乔玉涵显然也是吃惊不已,不过两三秒钟本来疲倦无神的眼里闪现出一道亮光,“你……是来送我的吗?”
一路赶着过来,想着要见最后一面,却没想好见着面时,要说什么。
“是。”向阳的眼神不自然地撇开,落在乔玉涵手上的行李。大小两个行李箱,就是她全部家当。
“要检票吗?快点。”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没有他们那么复杂的情绪,理性又冷情地提醒道。
乔玉涵拖着笨重的行李,往前急急行了两步,将手里的火车票递给工作人员,视线却没有离开过向阳。
检过票就要走,乔玉涵通过检票口后依然停留在那里,干哑无血色的嘴唇颤抖着,眼里已然蓄满了泪。
“还不快点走,火车马上要开了。”工作人员拿着检票钳用力地朝里面一挥,尽职尽责地催道。
向阳从外套的衣兜里伸出手来,“快走吧,到了深圳安顿好后可以给我打个电话。”
看着向阳递过来的白色纸条,上面有一串数字,乔玉涵垂眼,泪水滑落,没顾得及擦,接过那张写着他的电话号码的纸条。
“照顾好自己。”向阳狠狠滑动喉结,按压下所有该有、不该有的情绪。
“喀啷!”检票员关上那扇低矮的不锈钢栅栏,两个人被分在门里门外两端。
“你再不走,火车就开了。”
在火车站这种地方工作,见多了泪洒现场,不愿分离的场面,检票员也不过是淡淡的语气。说白了,火车开走也不是什么会死人的事,不就是损失了那一点车票钱么?
乔玉涵舍不得走,向阳边挥手边倒退,“走吧。”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攥紧了手中的那张纸条,乔玉涵拎起沉重的行李箱往反方向走去。那是她后半生最后的念想了。
当年走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想过有可能会有后悔的一天,但是人生漫漫,当时的她还很年轻,她怕留下来后悔的几率更大。
千算万算,她就是没有算到,让她后悔的人不是向俊华,而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两岁时的向阳,什么都不懂,饿了叫唤,困了也叫唤,根本无法让她看到生活的希望。
18岁的向阳,高大俊朗,记恨着她,却赶来送她最后一程,给了她电话号码,还叮嘱她照顾好自己。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今天向阳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就是她买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向阳会这样重情重义。
坐在火车的座位上,乔玉涵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哭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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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脚脚踝骨裂不是特别严重,但是苏小暖走路时还是会不自觉地跛着脚走路,向阳隐隐约约看着,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瘸了就不能主动拄拐去?”
瘸?
“再说我坏话,我就直接断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