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她是那无法无天的孙悟空,那向阳绝对就是那个紧箍咒,专门来收拾她的。
听说要去向家,安桐欢天喜地地应承下。她不是第一次来向家,高二和向阳一个班后,她就果断加入了向日葵,也做出偷偷摸摸尾随向阳回家的可耻之事。
走在寡妇巷的青石板上,苏小暖听得安桐这么一说,极其鄙视地斜了她一眼。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这么做,向日葵里有一大半的女生偷偷跟着班长回家过。”安桐觉得自己挺冤枉。
向日葵中,她算是心思纯正的那一种,她只是单纯地恋慕着向阳英朗的长相和优异的成绩。后来经过相处,发现向阳其实外冷内热,对他安桐更是迷得五体投地。
“上一周还有两个高一的女生跟着班长呢。”一不留神,安桐不小心漏了底。
向阳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这些事,而她也根本想不到这些事。不过她也没资格说这些女生疯狂的举止。
她除了第一次是向阳带她回去的,后来几次,她不是尾随这么简单,是直接坐在他家门口,死皮赖脸地堵着他。
苏小暖想,还好向阳对她也有意思,不然拿她这种人要怎么办。
穿过寡妇巷,沿着弯曲小径行了几分钟,终于看见向阳家的庭院。
“你不跟我一起么?”最后安桐又一次试图游说道。
安桐是唯一一个知道她和向阳近况的人,也知道向阳他爸不同意他们来往的事。
“我就在这里等你好了。”苏小暖还是没有胆量见向俊华,不过对于安桐她也有话要交代,“速去速回,别老黏着你班长。”
次哦,过河拆桥的女人,更何况这河她还没过完,就这样无情地翻脸不认人了。
“不黏着怎么行?我得好好参观一下我家班长的家。”以前她偷偷跟着向阳,也不过是远远一瞥,现在不一样,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入班长的家了。
安桐走的背影挺嚣张跋扈,苏小暖也是忍俊不禁。
她无法理解安桐对向阳的情感,是喜欢,也不是真正的喜欢。在她看来,这做不到。她的喜欢和不喜欢泾渭分明,分得清清楚楚,没有那条暧昧的过渡带。
她如果不能喜欢向阳,应该连朋友都不能做。
“小暖……”
苏小暖知道谁在叫她,所以她连回身看人都不敢。千算万算,怎么料到躲在这里被向俊华截了个正着。
“来找阿阳?”是向俊华行至她身边,问道。
“不、不是,我不是来找他的。”苏小暖急急否认道,又觉得这话毫无说服力,只能搬出证据,“我是来搬梯子的。”
不说还好,一说全都露了馅。梯子的功能决定了她行为不端。
“叔叔……”像一个知道自己做错事请求原谅的孩子,苏小暖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无处遁形,阳奉阴违地背着和向阳偷偷来往。
“以后不要再爬阳台,太危险了,知道吗?”面对局促不安的苏小暖,向俊华出乎她的意料,没有说出更多责怪的话,但是他也没有说让人好好走正门的话。
苏小暖不傻,听得出来向俊华表面上是怪她行事鲁莽,实际还是不肯她和向阳交往。
昨天她知道了父子俩为她吵架的事后,一直忐忑不安。事情全因她而起,苏小暖无法置身事外。
其实梯子完全可以由安桐一个人来搬回,她都能一个人搬来,还是在风大雨大的夜里。陪着安桐来拿梯子是掩饰的借口,放心不下,过来看看才是她的本意。哪怕她也只能远远站着、观望着,连那道门她都没勇气走进去。
她可以答应向俊华任何事,除了离开向阳。所以她只能受着向俊华的每一句话。
正门不能走,阳台不能爬,他的家,她根本就不应该来。
“我听阿阳说,你父亲五年前意外……去世了?”苏小暖还在想着以后要怎么办,耳畔是向俊华突如其来的问题。
此情此景,向俊华却突然提起她爸的死,不知是何用意,苏小暖微怔地点点头。
“你们一家后来去了安城县?”向俊华犹豫问道。
这里是马路口,寒风萧瑟,实在不宜闲话家常,向俊华竟然关心起这些陈年往事。
“是,我小姨在安城县,今年夏天我姐夫工作调动,我们又回到宿城。”虽然不解,但苏小暖还是一五一十道来。
“这些年……你们过得还好吗?”
苏小暖心思触动,诧异的目光投向向俊华,“叔叔,你是不是认识我爸爸,或者是我爸爸的朋友?”
苏国安做生意,交际自是广泛。他在世时,苏小暖还小,肯定不知道她爸爸的交际圈。现在向俊华关心的这些话题,难免让她联想到他是否与他爸是旧识。
只不过向俊华的反应有些大,脸色陡变,双手摆得很激烈,“不认识,不认识。”
苏小暖不甚在意,接着回答向俊华,“这些年虽然过得很辛苦,但是还好,我姐姐结婚了,明年我上大学,以后会慢慢变好的。”
回答完,苏小暖还是心存疑虑,“叔叔,你问我这些做什么?”
向俊华扭开头,说道,“哦,我听阿阳说的你们家的事,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苏小暖想向阳特意跟他爸提这些,是不是想用这些天灾人祸来博取向俊华对她的同情。
只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叔叔,虽然我没有爸,我们家也很贫寒,但我过得很好,什么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