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第一节课就是数学课。其实这个时候考多考少，都没有太大的意义，但苏小暖还是没来由地感到紧张。
像昨天跟李志成要她的清白一样，她也需要一个证明，哪怕这个想法很幼稚。
18班的数学老师也是一个五十几岁，离退休没有几年的时间。语文老师叫老杜，而数学老师，大家叫他老张，至于张什么，苏小暖不知道。
快班配备的老师都是最精锐的老师，相反的，教慢班的则都是老杜、老张这样温吞老教师。
18班的学生是被学校抛弃的一批人，而教18班的老师也是被学校抛弃的一批人，在耗尽他们所有的年轻和激情后。
但是一直温吞的与世无争的老张，今天略显激动，连脸上的皱纹也变得生动起来。“今天我要好好表扬一下一位同学，这位同学在昨天的数学测试中拿到了一个138分的高分！”
老张情绪高涨，最后的两个字都讲到破音。
“苏小暖，138分耶，创了18班的纪录了。”老张还没公布名字，但前面的女生已经笃定地认为是苏小暖了。
苏小暖低下头，脸羞涩地变红，心跳得很快，然后她就听到老张用老杜念《钗头凤》一样激情饱满的声调说道，“苏小暖同学考了138分！”
也许是受到老张的感染，当宣布分数的澎湃的声音刚落下，班级里竟莫名其妙地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苏小暖不知道原来考138分还能得到这样的待遇。上次在19班，她考了难得的135分，结果被孙红当众用书砸，当众调了位置。
“上来拿试卷。”老张扬了扬手中的纸张，微笑地看着她，眼角的笑纹和蔼可亲。
苏小暖微微失神，两腿仿佛是自己在动。从最后一排走到讲台，没有多长的距离，苏小暖却走得异常艰难。
这条路没有怀疑，也没有嫉妒，老张的微笑是真心的，同学的掌声也是真心的。
当接过老张手里的试卷时，苏小暖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和喜悦，反而感到淡淡的失落和委屈。在失落什么，在委屈什么，她也说不清。
向阳不在，孙红不在，谢雨君也不在。她那么努力地想证明给他们看，结果他们都不在。
“苏小暖，好好努力，18班虽然是慢班，但一样也能读书，老师相信你能做得到。有什么不懂，或者需要什么复习材料，可以找老师要。”老张特别关照了一句。
苏小暖张着大眼睛，心中涌起一丝微酸微胀的情绪，鼻翼翕动，良久才点下了头。
“喂，老张，你这是在区别对待。”有人听到就故意呛声道。
“对啊，老张，啥意思啊，你就打算只管苏小暖一个人吗？”另一个人拍了桌子跟着叫板。
“你们这群兔崽子，别的本事没有，就知道乱起哄。你，卢玉昆，你知道你考了多少分吗？38分！”老张没翻卷子，却准确地报出分数，“跟人差了100分，还好意思跟我要复习材料，给你你会做吗？”
“哈哈……”一群人刚才还跟人同仇敌忾，现在马上倒戈嘲笑人家。
苏小暖用试卷遮住嘴笑，慢慢走回座位。
再坐下时，那些失落还有委屈的矫情已经烟消云散，只留下甜甜的满足感，还有自豪感。
试卷刚放在桌面上就被前面的女生拿走了，“牛逼了，苏小暖。喂，你到底犯了什么事被赶到18班了的？”
苏小暖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的刘海很长，还喜欢在上课时偷吃零食。女生问得很直接，但苏小暖丝毫没有感觉到一丝敌意。
与其是问她被赶到18班的原因，不如在替她打抱不平，女生暗藏的意思是这样的成绩不应该被赶到18班。
“就是跟李馨儿打架了，不过不是捅了她一刀。”
女生还是那句单调的夸赞，“你真牛逼，苏小暖。”
18班用成绩证明这真的是一个慢班，全班就两三个肯努了，而且还是勉强及的格，其他的都是惨不忍睹。
她的同桌，陆韩同学考了一个跟班级数一样的分数，18分。苏小暖偷瞄了一眼他的试卷，发现这准确率还是不错的，6道选择题蒙对了3题。
苏小暖看了自己的试卷，那道选择题她蒙对了，138分有一定的水分，可是就算扣掉这6分，她依然能达到向阳和孙红约定好的130分。
可是现在没用了，哪怕她考满分也没用了。
中午苏小暖以最快的速度吃了饭，又以最快的速度杀到辩论社的办公室去等人，当然，带着那张138分的卷子。
向阳到的时候，就看到她正方方正正地端坐在他经常坐的位置上写作业。
“看来数学考得不错。”
苏小暖一手托着腮，一手转着笔，叹一声，“还行吧，就那样。”
向阳也不急着问，放下书本后，就将椅子拖过来坐在她的旁边。两三本书散开，露出里面的一张试卷，苏小暖认出这就是她考138分的试卷，而向阳的这张上面用红笔赫然写着149。
这鸟人一定是故意的。
苏小暖感觉人间已经没有真情在了。
“什么意思？”苏小暖一掌拍在那张试卷上，眼里露出极其凶狠的光。
向阳握拳抵在下巴处，用手隐藏起嘴角的笑意，语气平静，“带过来给你参考一下答案，你昨天不是说有好多道题不会做吗？”
她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是吗？
苏小暖气恼归气恼，还是老老实实地拿起他的试卷。她不知道孙红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