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鸢只是不信,“我都听府里的佣人说了。三夫人雇的凶徒当时直接就开车撞向您跟姑爷的车子了,是不是?还不止撞了一回两回,可凶险。”
那么凶险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如同格格所说,只是破了点皮呢。
“当真没什么事。”
一时之间,叶花燃也不知道从何解释起。
若是告诉碧鸢,她当真没什么事,只是额头破了口,缝了几针,只怕小丫头更加大惊小怪。
叶花燃那从床上坐起。
碧鸢同冬雪赶紧上前,替她将枕头垫在背后。
主仆三人说话间,门外,响起谷雨的声音。
也是巧了。
这边谷雨刚将碧鸢、冬雪两个丫鬟接来,那头谢骋之也携同管家来了别院。
碧鸢前去开的门。
“谷雨公子,何事?”
说起来,他们都是为主子办事的,冬雪着一声公子,倒是令谷雨这个少年郎红了耳廓,“烦请转告夫人一声,谢骋之带着礼物前来探望夫人,不知夫人是否愿意一见?”
谷雨对谢骋之直呼其名。
由此可见,谢骋之这个父亲,在谷雨、惊蛰这个近卫心目中地位,可见一斑。
当然,更是能够说明,身为主子的谢逾白对他这位名义上的父亲的态度。
冬雪倒是对谷雨对老爷的称呼并未多见怪,谁让老爷确实称不上是个称职的父亲呢。
谷雨的声音,透过门扉,也传入了房内叶花燃同碧鸢的耳里。
碧鸢现在对谢府那位老爷可没有好感了,“哼。说是探望格格,何以这般巧,偏选在姑爷不在的时候?指不定是为了给三夫人说项来的。老爷也真是糊涂!三夫人这是要姑爷的命呢!亏得格格您同姑爷两人福大命大,要是真被三夫人得逞,现在您还哪还能……”
碧鸢眼睛红红的,却是没有再往下说。
叶花燃摇了摇头,“他一个当公公的,亲自来探望我,于情于理,都不好不见。”
于是扬声对门口的冬雪,“冬雪,迎老爷进来吧。”
那头,冬雪应下了。
见格格已开了口,答应要见老爷,碧鸢没奈何,只得不情愿地小声地道,“我替格格您将外衣套上。”
格格身上外套都没穿,自是不方便见客的。
“不必了。”
不必?
碧鸢眼露茫然。
但见叶花燃淡淡一笑,“公公既是来了,我是晚辈,又是儿媳,我自是不好不见。不过,我现在身上有伤,自是不便起床的。碧鸢,你说是不是?”
碧鸢这次难得开了窍,不住地点头,“对,就应该是这样!老爷这是料定了格格你不会拒绝见他。这才拣了姑爷不在的时间来探望您呢!您没拒绝见老爷,却是没有直接跟老爷见面,让老爷知道您心里头不痛快,知道咱们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这主意,好极了!”
叶花燃弯了弯唇。
她的目的,可不仅仅艰险与此。
外头,冬雪已经将谢骋之同管家迎到房间里来。
谢骋之同管家见了房间,没见到儿媳妇儿,彼此对看了一眼。
管家亦是不知现在是个怎么个情况,只好回以茫然的神色。
谢骋之眉头皱了皱,心里头有火,又因着不知儿媳妇现在伤情究竟到底如何,只好暂且将火压着。
碧鸢从屏风里头将转过来,对着谢骋之福了福身,“碧鸢见过老爷,格格昨日受了伤,便是到今日,都不太能够下得来床。这会儿只能躺塌上见客了,希冀老爷能够见谅则个。”
碧鸢话落,里头便传来叶花燃的声音,“东珠多谢父亲今日能够前来探望,只是恕东珠身子不便,不能亲自给父亲请安。”
谢骋之不是个好欺瞒之人。
早日管家言叶花燃伤得如何之重,谢骋之后来夜里一个人想了想,若是他这儿媳当真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何以归年不将人送去医院,反只送去别院养着。
谢骋之相信,他这儿媳应当是受了伤的,可想来伤情也不至于当真这般重。
可眼下瞧着碧鸢那双红肿的眼睛,便又不确定了。
若他这大儿媳只是受了点轻伤,碧鸢这贴身丫鬟,定然不至哭成这样。
便是他原来有五分起疑,这会儿都打消了个七七八八了。
说到底,叶花燃这伤,到底皆有三夫人沐婉君而起,谢骋之又拿不准他这儿媳到底是当真伤得严重不能见客,还是故意为之,纵然是心里头有气,也唯有忍耐着。
床榻所在的卧室同谢骋之现在所在的客厅,还隔了一个小花厅。
冬雪迎谢骋之在小花厅的椅子上坐了。
小花厅同卧室,仅隔着珠帘跟屏风,不方便见面,说话倒也还算是便当。
谢骋之将他今日带了些补品前来探望的叶花燃的主要来意说了,同时,管家将手中带过来的补品交由冬雪跟碧鸢两个丫头。
“父亲有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
谢骋之一连说了两句应该的。
气氛到这里,便有些僵住了。
原本,谢骋之是特意命人打听了,得知长子不在别院,才同管家急急地赶来,目的,就是想要趁着归年不在,说服东珠,由东珠出面,劝归年撤了对三夫人沐婉君的诉讼。
可如今,他不知儿媳妇儿伤势究竟如何,又是隔着珠帘同屏风,诸多事情到底是不好说。
谢骋之只后悔,自己出门得太急,没有请二夫人徐静娴一同叫来,如此,他